在威廉旁边。这小子今晚情绪很高,逮着谁都要劝一通酒,就他那个意思,我不喝还算什么兄弟。躲肯定是躲不过,只好一杯杯全接了,半点也不浪费地灌进胃里去。
不记得到底喝了多少,但红的白的混在一起,一两杯都够呛,何况我这胃早被我折腾的不成样子。果然喝到一半我就有点坐不住了,胃里一阵阵针扎似的刺痛,头上手里也已经冒了一层又一层冷汗。
正费神想找个什么理由溜出来才行,坐我斜对面的艾伦刚好拿出一盒烟来,漫不经心地摆弄着,问我有没有兴趣出去抽一根。
我当然是想开溜,可艾伦这人给我的感觉,并不比眼前的酒杯更亲切,便仍硬撑着动也没动。
“走吧,抽一根去,我正好还有点事要跟你请教。”
这人一向自说自话惯了,嘴里听着像是商量,人却已经走上来,伸手揽住我的肩膀,将我从座位上半拖半扶着带了出来。
饭店是在二楼,离席出了门就是楼梯间,艾伦的好心只持续到这里,他放手的时候,我突然失去支撑,脚下一软,顿时捂着肚子就半跪到地板上去。
“干嘛行这么大礼,我可受之有愧啊。”艾伦这人讨厌就讨厌在连嘴里都没句好话,但到底还是出手挽了我一把。
他想拉我起来,没拉动,干脆自己也蹲下来,幸灾乐祸地问:“这是胃痛?我看你刚刚喝得还挺爽啊,怎么就胃痛了。”
他想笑我当然管不着,实在也没力气管。我这胃病是老毛病,以前也痛,可也没像今天这样,好像刻意惩罚似的,有把无形的刀子在不停地翻搅,痛得舌头都不听使唤,话也说不出来了。
“还能起来吗?”艾伦终于不再阴阳怪气,但也没有多客气,“你要服个软,我可以抱你起来。”
“去你妈的。”我抬眼狠狠地瞪他。
妈的,我只是胃痛,又不是脑子有病。
艾伦不屑地撇嘴,莫名其妙又笑起来,说:“周景辰,能骂人就是不痛了吧,不痛就起来,真以为跪这里挡着道好看啊。”
眼角余光的确扫到楼上有人看。我脸皮比不上艾伦厚,不好意思被人当马戏似的围观,闭闭眼咬咬牙,反手扶着墙壁起来,转身再一步一挪往下走。
艾伦跟在我后头优哉游哉地问:“行不行啊到底?”
“不用你管。”我气闷地低喝。
艾伦冷笑:“不用我管?我不管你今天得喝死在这里。”
“那也没你什么事。”
我以为我说得也够冷漠的了,艾伦的确有一会儿没接话,可快到楼底下,还有四五级楼梯的样子,我眼一花,人眼看着就往楼下栽。
艾伦反应快抓住了我的手,终于又神气了一把:“怎么样,还不管我的事?”
我闭着眼睛,像个木偶似的被他搂着走到楼底下,又被带着走到路边。我有了点力气,想要挣开他的手,却根本挣不开。
我无力地抬头看他:“艾伦你放手,我自己打车回去。”
“回哪?痛成这样了还不去医院,到底怎么想的!”艾伦手上一动不动,语气听着更不客气,“真要我抱我是无所谓的,你就不怕里面那些人看到吗?”
“我不去医院。”
“真不去?”僵持了有一会儿,艾伦无奈地问。
我刚摇摇头,胃里又是一阵钻心的痛,顿时吸了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