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起身仍在梦里。
这个梦真长,长到她有一种很荒唐的感觉:她会不会就留在这了?
她心情不大好,倚着窗发呆。
没有任何预兆的,天忽然黑了。
越来越黑。
浓墨般的黑从高空漫下来,几乎是霎时间就笼住天地间,黑的让人窒息。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她听见宫人们惊慌失措的呼喊声。
日食了。
很快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和底气不足的叫喊声:“天狗退去,天狗退去。”
约莫半刻钟后,黑暗弥散开去,光明重现人间。
她听见许多人松了口气。
可她的心却提的高高的了。
皇帝自称天子,现下阴侵阳,即上天降异象警告天子明示他做错了事情。
而现下——
正碰上度田。
各郡国本就反弹的厉害,再拿着这个把柄还不知道给刘秀多大压力呢。
翌日,天子为日食降罪而不至大殿早朝,转到偏殿旁的小殿进行早朝,以示悔过。
可这远远还不够——
各郡国要的不是天子的悔过,而是停止度田。
她这一夜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翌日起来,她推开窗。
竟然下雪了?
她讶异非常:“这都四月初了,怎么还下雪?”
旋即又止不住地心往下沉:这是不是又一次天降异象?
青素闻言却愕然:“殿下昨夜没睡好吗?现在是二月啊。”
二月?
她大为骇然。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追问道:“哪一年?”
青素被她吓住了:“……建武十七年。”
十七年?
她看到了未来。
郭圣通不敢太过,但郭圣通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
平乱易,平心乱。
连着两年日食,朝臣宗戚还有各郡国会如何议论?
强大的舆论压力下,刘秀还能坚持下去吗?
坚持的话,会不会引发更严重的反弹?
而就此放弃,不仅意味着前功尽弃,还意味着君权被践踏。
正如刘疆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