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不容反抗。
“在用力恨我吗?佳宁,我都听见你咬牙齿的声音了。你的刀就在旁边。我说过了的,我等着你出手,杀了我。”
车行夜路,沿来路返回。
出城之前,遇到关卡。他们的前面停着一辆面包车,旁边是一个警察,正在进行安检。
小山放缓了车速,伸右手从后面的车座拿出自己带来的黑色箱子,打开一点,拿出有拳头一半大小的黑色手雷,将它握在掌中,拇指向上,顶着安全阀,熟练而标准的姿势。
还有大约十五米远的距离,小山把车子停了下来。
警察望向这边。
小山看看佳宁:“你猜,那辆车上有多少人?”
“……”
他打开天窗:“闭上眼睛。”
佳宁已经知道要发生什么了,随即抱紧了小孩,同时合上自己的眼。
周小山长臂舒展,拉了栓的手雷自车子的天窗飞一道弧线出去,前面所有的人还未反应,那小小的却威力强大的武器已经一着中的,裂变成火,成热浪,成锋利的金属的碎片,成毁掉一切的力量,轰然爆炸。
“我不乱杀人。这是埋伏。”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裘佳宁惊魂未定,周小山发动车子,正要上路。辆车从小山那一侧横冲过来,速度极快,力道蛮横,千钧一发之际,佳宁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小孩,向右一侧,头重重的撞在了车窗上。
她有片刻的昏厥。
仿佛回到更年轻一些的时候,第一次坐飞机去美国念书,直上八千米的云霄,她的耳膜剧痛,也像这般,少年的心里还是那样不安,在前面等待自己的是怎样的世界?
怎样的世界?
小手轻轻拍她的脸。
那孩子说:“嗨,快醒来。”
佳宁这样悠悠的回了神,小孩子还在她的怀中,她们还在车上,车子还在这里,周小山也还在这里。
只是,状况大不一样。
他们的车在小山那一侧被横撞的凹陷下去,车窗粉碎,小山被卡在驾驶座位上不得活动。更可怕的是,这个样子的他,还跟另一个人纠斗在一起。
不,不是纠斗,因为谁都没有办法动弹:对方站在撞过来的那辆车子的前盖上,他的枪口伸进来,已经对准了周小山的太阳穴,可是扣动扳机的右手拇指被小山用左手卡住,不能射击;他左手扼住小山的喉咙,却同时也被小山的右手牢牢扣住手掌下静脉处,不得发力。虽然微弱,但周小山还有呼吸,颈上的血管突起,跟着心跳,一下一下的搏动。
佳宁还在耳鸣,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响,脑袋也在发晕,只觉得一切有欠真实感,像看一场画面断续,没有声音的电影。
她慢慢的打开自己这一侧的车门,把小孩子放在外面的地上,食指点点他的嘴巴,告诉她,不要动,不要说话。
然后她慢慢回到车里,找到了自己的刀,去掉刀鞘,摸摸刃子,仍然足够锋利。
她想起周小山跟她说过的话:颈部的静脉,是一招毙命的关键,出手不要犹豫。她渴望已久的周小山的性命就在眼前,他还是那样白净的漂亮的脸,与对方对峙,眼睛却紧紧盯着佳宁。
可是今日若有幸结果了他,一切也就都了结了,残酷的动机,狡猾的欺骗,贪婪的占有,还有此番这无耻的利用,她一刀下去,一切也都了结了。
佳宁抬起了臂膀,手里紧紧握着曾用自己的血开了刃的椰刀,尽力的挥去!
鲜血,飞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