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不是周小山的血,要他死的杀手被这个更想要他性命的女人劈中了喉咙,钳制他的力量慢慢消失,那人倒下去死掉,周小山大口的呼吸,看看她:“你真是心灵手巧,第一次杀人都这么俐落。”
“拜你所赐。”佳宁说,“一条命而已。”
“我还以为会死在你的这把刀下……”小山还要说话,忽然胸口一紧,吐出鲜血。
她立即上去用自己的手擦他的血:“你怎么了?哪里不好……?”
“没有关系,可能是肋骨断了。”他握住她的手,“那个孩子呢?她还好?”
“就在外面。跟我一样,没有问题。”
小山的嘴角还有鲜血流出,可是清楚的对她说:“你救我,为的原因很多。可是裘佳宁,我告诉你,我只相信我愿意相信的那一个。”
她忽然烦躁起来,继续用手去擦他唇边的血,又不敢用力,眼泪涌上来,自己抹了一把,皱着眉头,懊恼的说:“不要再说了,我们这就走。我来开车。你快告诉我,去哪里能够尽快的包扎……”
很远处的山岭上,另一辆车里,有人用望远镜观察着他们。
女人开走撞过来的车子,将负了伤的周小山从驾驶座上扶下来,放到后面,小女孩被安置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她来驾驶,他们上路。车如其人,他的车子一样的抗打耐劳。
他放下望远镜,有些懊恼,忿忿的拔掉了自己身上点滴的针头。
随从接住,十分惶恐:“老板,我们还可以再派人去拦截。”
阮文昭扬手就是一个耳光打过去,却软绵绵湿淋淋的没有力道:“阿麦都去了,还奈何不了被夹着不能动弹的周小山。你们都是废物。”
“那,小姐,就这么被他们带走?”
“……”他略沉吟,半响方说,“算了,让他们走吧,去他们那里,能有什么问题?”
从督麦出来,再未遇到障碍。
一路向查才城行驶的途中,眼见日光渐现,天欲晓。
佳宁早已忘了惊慌和疲惫,只觉得车子不够快,和周小山来时短暂的路此时如此漫长。
小山半躺在后座上,有时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她担心他不醒来,又不敢打扰他睡觉,不时看看他。
身边的小孩子也一直不说话,不吵不闹,也不会要吃的,要水喝。搂着安全带睡一会儿,很安静。
佳宁看看他,又看看她。
微露的晨曦里,那两人一般的白的透明的皮肤,弯弯的浓眉,弯弯的眼,睡觉时,微微翘起上唇儿,有点不满意的任性的样子。
……
不可能。
三十
他们在清晨时分终于赶回查才城,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小山下车,轻声在她耳边说:“辛苦你了。”
佳宁没有看他,也没有应声,只是挽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牵着安静的小姑娘。
他做手术的时候,她等在外面。之前这一夜发生的事情,一幕一幕在眼前浮现,错过了的魔术师的表演,会场的混乱,周小山杀人不眨眼,还有她自己,手起刀落,落在那人的颈上,鲜血喷涌,他们在黑夜里赶路,丛林中发光的兽的眼睛……她痛苦的想,这里究竟是哪里?这身上还有血迹的女人究竟是谁?
小姑娘一直坐在旁边看着她,孩子的眼睛让人无处遁形。
佳宁在疲惫和沮丧中流出眼泪来,对那孩子说:“对不起,对不起,没能带你去看表演。真是对不起。”
她伸出小手,擦她的泪。
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