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
祉嫔开口问我。她用细绳绑紧了宽大飘逸的袖子,握着刀的手漂亮而端稳。我笑道:“娘娘不认得我,在下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罢了。”
一层面具过后,还有一层障眼法,现在的我是郑唐。
我道:“见过娘娘,在下云游之前,曾去令尊府上叨扰几日,国丈抬举我,收我做了学生。”
我特意将“令尊”与“国丈”二字说得重了些,祉嫔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长眉一挑:“哦?那么,你刚刚说的皇长子的事,是他……我父亲告诉你的了?”
我道:“不劳老师点醒,只是在看了娘娘的墓之后,陡然想明白的。”
陈明礼的女儿,埋在与我的坟墓仅仅一山之隔的地方。陈明礼不祭拜她,却日日记得祭拜我,作为一个慈父,这不是单单能以陈姣瑶死后秘不发丧、“防止被奸人盯上,扰人死后清净”这样的理由足以解释的事情。
赵修玉,陈姣瑶。姣瑶即为修长美玉,赵是陈明礼发妻的姓氏。各种关系,不必言说。
想明白这一点后,以往的一切蛛丝马迹都变得清晰透彻。
祉嫔就是陈明礼的女儿。她才当是真真正正的皇后。
也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送过去,由张此川调|教着长大的那个孩子,板上钉钉的张氏派系。
陈家与豫党,看着是水火不容、势不两立的两家,却在这事上达成了一致:陈姣瑶陷害玉兔在前,陈明礼的学生弹劾在后,将玉兔扮成的皇后打入冷宫,明面上是打压,实则是一种保护。我们三人在冷宫中闹出再大的阵仗,也不见有宫人前来苛责,摆明了还是想好好养着“皇后”这条命。
这大约也是陈姣瑶对于替自家人挡了灾的人,所抱有的些许感书的女孩子,已经不知是何年何月人烟了。
她冷静,我当然也不急。一般来说,论及力量,普通女子定然不如男子,即便有技巧在身,有时候也抵不过硬碰硬的斗法,更拼不得长久。我自和她缠打着,瞅着空当准备出手,突然瞧见她眼里光芒一闪,晓得她怕是也察觉到了我的打算——她竟然准备抵着我的剑锋奔过去对林裕下手,不惜以命换命!
我收了手,倒转剑柄横在她喉前一拦,接着踢上她膝盖后弯,她便一声闷哼,踉跄着跪了下去。我赶过去将她手中的匕首夺过,俯身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