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她的嘴,最后才发现她是想说话。
“礼部……”她眼中的冷静终于破碎了,颤抖着声音道:“我爹……我爹真在那里?”
我没有回答她。她接着更加疯狂地挣扎了起来,我死死按着她不让她靠近林裕,见她惊慌地对张此川喊道:“你答应过我,会放过我爹的!姓张的,你答应过的!”
张此川并没有理会她,像是做了个决定一般,冲底下的人比了个手势。接着,他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都去东边,围礼部。”
“如遇任何活人,就地诛杀。”
我耳边又传来撕心裂肺的一声喊,是祉嫔惨叫了一声,我接着取捂她的嘴,这姑娘却狠狠咬了我一口。
我在她耳边道:“你先冷静一下。”
玉兔在我胸前蹬动了一会儿。
祉嫔浑身剧烈颤抖着,牙齿仍然在我手指间死死咬着,不死心地瞪着张此川的方向,就这样看着他走了下去,乘上了为他准备的马匹。
他调转马头,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林裕无声地大口喘着气,双眼血红。
张此川便像丢弃一件东西一样,头也不回地走了。
祉嫔浑身都软了下去。我流着血的手指突然一阵刺痛,收回来一看,发现是这姑娘已经落下泪来。
我将她放开了。
她跌坐在地上,闷着声音哭泣着,忽而又勉力膝行过来,拉住我一只胳膊:“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父亲。”
我道:“小姑娘,你也是奇怪,既已伙同张此川同你父亲作对,为何又在此时来求我?”
祉嫔边摇头边哽咽道:“我父亲……我父亲他不懂,起初他要同那姓张的联手,只想弄清楚当年……当年发生的事情。但他现在……他眼睛里只有忠君,只有效国,看不见这个皇帝——”她伸手指了指林裕,咬牙切齿道:“已经烂透了!他就是个废物!”
我平静地道:“这个废物皇帝也做过不少为人称颂的事,他十五继位,尚且能凭一己之力将权力从他母妃那儿夺回来。不过是后头走歪了路,也不是无药可救。”
“你父亲忠君,这是他为陈家选择的路,早就做好了一死的准备。而你呢?”
陈明礼早期与张此川合作,从我死在家中的案件查起,一路追查到了当年的真相。后来真相是知道了,但他选择了将这个秘密压在心里,与他的君主一同背负这个黑暗悖德的秘密。
他选择了最古板稳妥的方法,尽他为人臣的责任。
我问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小姑娘,你是怎么想的?”
祉嫔怔怔地望着我。
我早便知道。
那妆奁下写的情信也不是别的,耳熟能详的词句: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如绿竹猗猗随风,充耳秀莹,会弁如星。
是送给一位青衫公子的情诗。
当年我也誊抄过一模一样的词句,送给张此川,在那时的我眼中,再没有更合他、更贴切的形容了。
一见倾心,终不可谖兮。
这小姑娘喜欢他,可他眼里谁都没有,谁也不知道他心里装着什么事。
我推开她,起身去看了看林裕的情况。他抬眼很恐慌地看了我一眼,瘫倒在后面,由那几个暗卫死死扶着才没跌下去。
他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我看清了一个“你”字的口型,问他道:“陛下,你是不是想问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