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都不乱,她接生这么多年了,见识过无数新当爹的男人,太子殿下这算是轻的,她一板一眼地回禀:“殿下难道打算让太子妃如此见太医?”
任胥一愣,只见盛迟暮衣不蔽体,下身更是未着片缕,脸颊一红,忙将盛迟暮抱了起来,“你们换了褥子。”
“诺。”
太子殿下俊脸涨红地在一旁候着,直至新的床褥被铺好,收拾妥当了,任胥才放下盛迟暮,替她盖上棉被,自己在坐在牙床旁,胡太医进门时,被任胥一记眼刀杀得瑟瑟发抖,恨不得冲上去为自己委屈辩解:老臣是不得已啊,那皇后娘娘逼问,老臣还能撒谎么?
胡太医把完脉,才松了一口气,“太子妃娘娘只是脱力才至晕厥,但身子亏虚,产后还需药材调理才是。”
任胥心底的一颗大石头才算落了地,恨不得一脚将胡太医从产房踹出去,胡太医出门后,皇后才又抱着孩子进门,“胥儿,你的儿子你都不看了?”
任胥这才耳朵一动,儿子?
能够堵住悠悠之口的人来了,任胥自然欢喜,马皇后这时已经抱了皇长孙过来,任胥看着藏蓝色彩绣苍兰白芷的襁褓里熟睡的小婴儿,又软又小的一只,忍俊不禁,薄唇微微一掠。
马皇后将孩子报给他,叹道:“真是皇天保佑了,可算上天赐你一子,不然母后这心总悬着放不下。”
“母后……”任胥蹙眉,扬起头掷地有声地回道,“有些话儿臣说了很多遍了,望母后日后不再提及,这段时日暮暮过得不痛快,心里总担忧这胎是女儿,母后该如何失望。儿子也不想教她觉得,咱们皇家只看重子息,令人寒心。”
马皇后呼吸一窒,好半晌,才艰难地溢出一丝苦笑,“母后再不说就是了。”
现在有了皇长孙,也算是得偿所愿,马皇后也不愿再碰任胥的逆鳞,说到底,还是这个儿子太过痴迷盛迟暮,倘使他愿意将心分一半出来给旁人,马皇后也不必盯着盛迟暮盼她生儿,这个儿媳妇她还是打心眼儿里喜欢的,也不想迫她太紧,只是身在帝王家,一些事由不得任性罢了。
盛迟暮到了夜里才醒来。
秋风清凉,轩窗外扑簌簌的白花飞入廊下,盛迟暮身上有些微凉意,才睁开眼,身旁躺着的正是任胥,他的手搭在两个孩子的襁褓上,中间隔着两个乖巧熟睡的宝宝,盛迟暮忽然觉得此时才有中繁华尽处,淡云流水的安逸和温暖。
窗被风打开,任胥也觉得后背生凉,睁开了眼睛,这一下四目相对,便看了正着。
任胥嘴角一牵,用气声比了唇形道:“醒了?”
盛迟暮点头,身体还痛得厉害,可是能一家人睡在一张床上,便觉得幸福温暖,什么疼痛都抛诸脑后了,任胥微微颔首,一瞬不瞬地盯着盛迟暮苍白清丽的脸蛋瞧。
新生父母都很骄傲,这么四目望着,便足足望到了晨曦初上。
任胥指着两个小家伙给她看,“这个是大的,是姐姐,这个是小的,是弟弟。”
“银修。”
“嗯?”
“我们给他们起名字罢。”
这诚然是个好建议,然而任胥肚子里没几两墨水,这点他自个儿也心里清楚,拉长了脸,声音发苦:“这事我怕是干不了,就算是我们想,他们皇爷爷应当很愿意代劳。”
这个倒也是。
当晚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