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差不多了,太子才淡淡开口,声音不怒自威,清贵中带有冷肃。“本宫刚问及赵主事,却是不知你所说为何,不如你来给本宫解释解释?”
“奴婢自进宫以来,不曾为殿下分忧解难,是为有罪;当值却扰乱宫中秩序,是为有罪……”赵灵运声音平铺直叙,好似说的这些是别人的事,没有奴婢的谄然媚行。
太子侧头叫马公公,“马大海,赐座两位爱卿。”
马公公应了,赶紧叫了小内监搬了两把红木椅。赵承嗣一揖谢恩,撩袍坐上,另一边赵灵运又道谢殿下恩典,这才起来坐了上去。
有宫女给二人上茶,罢了太子挥手,除马公公之外所有宫人退下。大殿有人又人气不足,光影投射门窗木楞,暖不起人身。
赵承嗣想了想,先开了口,“微臣以为,容桓此举无疑使圣上暂且按下消世家的意思。”
“确实,”太子颔首同意,“容桓这动作正是时候,贵妃诞下公主,这时候老九在父皇面前求些什么,想父皇都会允的。”
“江南盐盐税都被诚王用于养私兵府库,陕州盐税也已大半在诚王手中,”这时赵灵运开口道,“韩韫玉曾在英国公府与容桓多次往来,想那账本也是在他手中。”
赵灵运受宠于容桓,这事太子是知晓的,就是她能知道这盐税及账本的去向,也不奇怪。
只是……
“你怎肯定韩韫玉找容桓是为此事?”
“韩韫玉不信他,”赵灵运缓缓道,“容桓为另娶韩黛玥,重夺诚王等人信任可说岔费苦心。”
虽这话语中听不出任何情绪,赵承嗣却敏感的心头一震,下意识就想看向赵灵运,到底忍住,余光觑了上首的太子。见他神色如常,未有不悦。
太子叩了叩桌面,思忖片刻。容桓曾在菩若寺为赵灵运大开杀戒,是求了诚王才了了此事,容桓便用盐税换得。若依照英国公和平江侯的意思,容桓也是该娶韩黛玥,如何也轮不到赵灵运头上,且赵灵运又是逃婚又是被休,这一番闹腾下来,诚王对他不满不信也说的过去。
他又瞥眼过去,面上淡然自若,实为不放过赵灵运一丝神情变化。
但听赵灵运又道:“奴婢虽无心无意于容桓,且此事也是权宜之计,只他此举无疑是罔顾顺安县主府后面的皇家颜面,实为大不敬。”
赵承嗣暗暗松了口气,赵灵运这番话无论是否打消了太子的疑虑,到底堂而皇之,便是太子真的要怪罪下来,也挑不出错处。
太子问道:“那依赵女史之见,有何谋划?”
“容桓可是今日回京?”
太子从案上拿出一叠纸笺,叫马公公送到赵灵运那去。
赵灵运接过一一展开细看,皆为探子的密报。包括容桓何时出京,在北境所做之事,与谁有联系……不可谓之详细。
容桓的重要之处在于,他文可入朝政,武可带兵领军,身上还有掌管盐税的官职。英国公府因其特殊地位,一代代消磨下来,依着圣上和太子的意思,这勋位也快到头了。但英国公是不会让这荣华断送在自己手里,辅佐诚王就是理所当然。
但容桓的心思到底如何,却是猜不透。合该顺应英国公的意思,偏偏又接二连三使的诚王不快。以为他有悖于英国公时,他先暗中联络楚煊使绊子,后跑到北境剿灭鞑虏使得圣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