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远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名字,非常奇怪,他隐隐觉得好像在哪里听过。
姓扶,这个姓原本就特别,本朝上下,有这个姓的,只有那么一个,就是前礼部侍郎,因犯下重罪而直接斩首午市的人,面前的少年也姓扶,他和前礼部侍郎有什么关系?
谢鸿远心中思索的,多数表现在脸上,骁柏察言观色能力突出,从谢鸿远忽然的沉默里,知道他大概想起来一点。
“我父亲是前礼部侍郎,之所以会被斩首,却不是真的犯了重罪,而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我本来该被流放出京的,不过后来没有离京。”
谢鸿远瞧着骁柏说起自己过往,却不见多少悲伤的脸,他心里想的是,少年怕是已经痛得麻木,所以向别人诉说才会如此平静,其实心底,怕是在流血。
他不会主動揭人伤疤,看情形,却是骁柏在自发提及,于是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没离开?”
“想来是知道我体弱,也许刚出京,就会死在半道上,之后我同家中女眷一并被卖给了风月场所。在接客的那天,遇到三皇子,三皇子给我赎身,免了我被千人骑的命运。”骁柏微笑着说着这一切。
谢鸿远知道这还只是开头,骁柏的话没完,所以没有出声打断。
骁柏话语顿了一会,他接着道:“三皇子将我买进王府,却不是让我伺候他的,而是……”
骁柏眼里星火璀璨,谢鸿远心中蓦地隐隐不安起来,甚至于想打断骁柏的话。
不等谢鸿远开口,骁柏手扣着桌沿,指骨弯曲到微微泛白。
“三皇子用最好的药材给我调养身体,待我身体好后,便把我送出王府,送到了别人的府上。”
“宗尚书府,我去过,溧阳侯府,我也去过,更前面,还有一些人,现在,我到你将军府。”
“谢将军,你不是我第一个男人,我用这副身体服侍过很多的人,你还确定,要对我负责吗?”谢鸿远心中有个白月光,那是他的挚爱,对骁柏的情,也只是一种怜惜,目前是无关乎爱的,这点骁柏前所未有的清楚,会直接将一切都坦白出来,也清楚谢鸿远不会去找三皇子做什么,他一个给人暖'床的,不会有谁真那么被他迷得没有理智,而直接对上三皇子。
谢鸿远面色直接呆住了,他在消化骁柏的话。
少年说他被三皇子送去给过很多人,宗尚书,还有溧阳侯府。
徐凌安?
那么昨夜喝酒那会,三皇子同他说的,就是假的了。
不,也不能算是假。
三皇子说一件玉器,在他眼里,面前的少年就是一件可以随意送人的精美玉器,一件物品。
“如何,将军,你的回答是什么?”骁柏坐着,而谢鸿远站着,他上半身往前倾了一点弧度,然后仰着一张精致的小脸,似乎非要谢鸿远给一个答案。
谢鸿远心中剧烈震动,难以相信这个事实。
他拳头猛地一握,指骨摩擦出咔咔的声响,周身气息霎那间就锋利起来,俨然像一把利刃,已经出了鞘。
他这个状态,若在战场上,就是对方都会一惧,反观骁柏,弯起的唇角笑意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