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李家怀着满腹的疑惑迈出了房,他没有再向张敏询问任何问题,因为他能预感到,张敏一定会用一副冷淡的表情和更加冷淡的语调回应他。他在隐约之中似乎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美貌优雅的国先生似乎对他的调查并不欢迎,她的冷淡又似乎像是故意而为,就好像是想要存心隐瞒什么。不过,莫李家回头又一想,张敏的回答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妥,她也许真得对张家来的死和他的诡异之处毫不知情。
莫李家迈出房门的时候,回身最后看了一眼房。这次他发现,那个缺少了的“坎”卦不偏不倚正对房门,而这是一间西厢房,房门则是正对着东方。这是巧合吗?还是有意这么做的?这间房的离奇和谜题让莫李家的心中一阵阵得发紧,有股难以名状的感觉涌向心头。
张敏将莫李家送至当铺的门口,两个人做了礼节性的告别。
正当莫李家翻身上马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年轻的伙计从胡同口的方向朝着当铺走来,他的手中拎着一个红皮纸包,远处看去似乎是一包中药,双手合拢插在袖口中,哈着腰低着头,径直而来。伙计把脑袋埋在胸口前,喘着哈气在雪地上一路小跑,也不顾周围的情况,跑到当铺的时候差点撞在莫李家的马上,黑马嘶吟着向后退了几步,吓得伙计一脸惊慌地喊道:“什么东西?”。
莫李家看着眼前慌慌张张,毛手毛脚的伙计,正要说话。一边的张敏抢先一步,挡在莫李家眼前训斥道:“慌张什么,冲撞了长官”。
伙计猛然惊醒,这才回过神来,急忙作揖赔礼道:“小人冒失,小人冒失”。
莫李家摆了摆手,回应道:“您多礼了,有什么要紧的事,这么慌张?”。
伙计一愣,举起手中的纸包说:“我去替我家掌柜抓药,有些着急,冲撞了先生”。
莫李家也是一愣,问道:“张掌柜似乎已经不需要用药了吧?”。
伙计解释道:“掌柜的平日里都是按时抓药,早都已经在药铺定好了,我便去取了,不过这可能是最后一剂了”。
莫李家问道:“张掌柜吃得什么药?”。
伙计刚要说话,张敏便抢先一步说:“刘武,账房还有事找你,快去吧”。
伙计看到张敏脸色有变,便马上收了声,二话不说窜进了厅堂。伙计灰溜溜地跑开后,张敏转而对莫李家说道:“家兄体虚,常年服用补药,早就在药铺定好了药,刘武这才去取了这最后一副”。
莫李家微微一笑,拱手行礼道:“今日打扰了先生,莫某还有公务,先行告退了,待到张掌柜出丧之日定来送行”。说罢,莫李家便扬鞭催马,踏着雪花消失在了盆儿胡同的尽头。
离开当铺后,莫李家并没有朝着北平警察局的方向骑去,而是调转了马头,骑向了位于同升当铺不远处的延年堂药店。当铺的伙计刘武在向他作揖赔礼的时候,莫李家清楚地看到了纸包上的字号:延年堂。
两家店铺的距离很近,没用多长时间,莫李家就催马来到了延年堂药店。这间药店的规模不小,在这一带算是首屈一指的大药行。
这会儿,药店的生意正是兴隆,来往进出,抓药看病的客人络绎不绝。莫李家下了马,药铺迎面中跑出一个伙计来牵过莫李家的马,笑盈盈问道:“先生是寻医还是抓药?”。
莫李家抬头看了看药行的招牌,三个绿漆大字“延年堂”高悬于上,正是当铺伙计手中纸包上的字体。于是便回身对牵马的伙计说道:“你们掌柜现在可在?”。
伙计一笑应道:“掌柜的在,今天正好是掌柜坐堂,先生来得正巧,我们掌柜一个月就坐三回堂,先生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还是给家里人问诊”,伙计一边说,一边拴好了莫李家的马,将他让进了药行。
莫李家进了药铺,很快扫视了一圈,这会儿药铺里有不少客人,几个坐堂的先生正在对抓药的客人交代着什么,而三四个伙计正在忙着抓药。莫李家看过一圈后,对伙计说:“有些疑难杂症,说不好症状”。
伙计点头哈腰道:“那先生来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