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阵剧痛。
「嗯,我明白你的想法了。」
校长终于缓缓开口道:「自始至终,你都一直维持著雄中学生应有的正义感,这点很好。可是我们对于你仍然必须做出应有的处分,这也同样是本校应有的规范。」
我头痛难当,不发一语,让人认为我是在默认校长的话。
「刚才也已经经过了学生惩处评议会讨论过,所以黄同学,你的行为必须依照雄中校规比照处理。」校长道。「按照校规规定,学生若在校外发生害人斗殴并造成对方严重伤害者,必须开除学籍。」
「换言之,你已经被退学了。」
*
从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不过我记得很清楚,马表的冷笑、校长和主任的叹息声,以及那张白纸黑字的切结书;离开教室的时候,爆出的令人厌恶的掌声和欢呼声。
沈重的乌云渐渐凝聚起来,最后化作点点雨滴,倾洒在这令人感到郁闷的灰色城市里。
我抬起头,任凭雨水从我的脸庞滑下。
「……无聊……」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了。
已经不是雄中学生的我,在挨过父母严厉的责骂之后,每天只是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晃著。我刻意不去靠近雄中和火车站那块地方。师父他们那边如何了?我也没心思去理会。反正,连未来的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可恶!」
我对著灰黑的天空大吼:「什么狗屁理想世界、什么剑与魔法,为什么给我一个这么令人厌恶的世界!这是什么道理!黑衣人!你这可恶的家伙……混蛋!可恶!!」
最后我抱著头、跪倒在滂沱大雨里,声音回荡在沉默的大气中,然后消失于无形。
*
就这么冒雨走著走著,我来到了以前就读的国中。
回到母校的心情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曾经在这里,为了想要考上雄中而努力……
但现在……
由于是非假日的关系,而且又下著大雨,学校外面大概没有半个人在了吧,我这么想著。
但,我却在靠近垃圾场的墙角听见了几个人的声音。
我缓缓地靠近,原来有三个国中学生正蹲在地上偷偷抽烟。
「喂,你知道吗?听说豹哥前几天晚上被人扁了。」
「谁胆子那么大啊,干!连咱们南门的人都敢动,真秋喔(嚣张)!」
原先开口那人吸了口烟:「是啊,结果听吉仔说,豹哥跑去找那个林少说要带人去找对头算帐!」
「哦,不就是那个刚从铁笼(监狱)出来的吗?」
「嘘!这事少在别人面前乱讲,人家可是新的南门老大,当心被新老大打个半死!」
刚刚说错话的国中生听了连忙闭紧了嘴。
「记住了,『林少』林日阳,『猫仔』张汉荣,『帅哥』林立,『面麸』苏承维,这些人就是咱们日后的几个大哥了,千万不能随便说他们闲话。尤其他们刚从铁笼出来,脾气坏得很,你们几个大嘴巴的都要小心了!」那学生郑重地说。
「哭饿,好家在。要是你不说还真不知道咧!」
「对啊,不过听说扁豹哥的,是雄中的学生哪!」
「真的还假的啊……」
「那岂不是拿他没办法?雄中学生很厉害啊。」
「这你们就不知啦,」说话的人眉飞色舞地比画著:「听说是要趁晚上的时候,把那家伙拖到小巷里面去痛扁啊,听老大的口气,好像打死也不要紧……」
「你打的死,你就试试看。」
我冷冷地站在他们背后说。「『他们』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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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如梦似幻-3
第十章如梦似幻-3
凡事只要发生,就必然会产生相应的结果。
这样的因果循环不断地在现实生活上演。
但是,人们是否会因为如此而忽略了重要的环节……
随著时间的逝去。
*
「叮咚!叮咚!」
事情发生在六月二十八日晚上,更确切地说,时间应该是凌晨一点十八分前后。
位于高雄市郊,靠楠梓加工区的一栋看似普通的透天民房,野狗群不知为何开始大声吠叫著,但很快转变成恐惧的哀嚎声。
「干你妈的!三更半夜在那边哭饿啥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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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有些肥胖,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男人从床上坐起,顺手抄起床下的铝制球棍。
「把你爸吵起来,挺带种的嘛……」男人一边咒骂,将前门大力甩开。「嗯?」
瞬间,腥红色的鲜血泼撒在门前。
*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在楠梓郊区,某处废弃工厂此时仍然透著亮光。
这时候有一双脚,无声无息地踏在草地上,每到一处昆虫的叫声总是很快地静止下来。
「……简单地说,我们首先必须做的,就是重整帮内的气势!要能够在现代社会这个险恶的环境中生存,就一定要先从自身开始,一个团体的凝聚力、团结力、号召力、影响力,都代表著这个团体的势力强弱……」
尽管台上的某个年轻人说得头头是道,台下的数百人却颇不捧场,个个摇头晃脑、呵欠连连,不少人站挺挺便直接梦周公去了。
「欸,老大是不是进铁笼关太久了?」人群中一人忍不住附在要好的同伴耳边偷偷道:「怎么三更半夜把咱们通通挖起来,还讲一些五四三的……」
「嘘!安静啦!」同伴脸色剧变:「要是被听到了你就惨了……」
台上那年轻人顿了一顿。「那边那个,有什么意见吗?」
那人吓了一跳,颤声道:「没……没有……」
「有意见说说没关系,到前面来吧!多听听别人的意见,也是一件好事。」年轻人微微一笑。
那人迟疑了一下,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砰!」
这个名叫林日阳的年轻人晃了晃手中的改造手枪,枪口直冒白烟。「可是,你提供的是多馀的意见,这又另当别论了。」
这个倒楣的混混抱住大腿倒卧在地,痛苦地大叫著。众人纷纷开始骚动起来,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几步。
「好了……继续刚才说的。」林日阳无视于躺在地上那人的嚎叫声,以及底下的骚乱,继续说道:「我们的目标必须更广阔,不能够甘于做一个混地方的小小帮派!只要跟著我林日阳,什么龙门帮、三合会、兄弟会、天刀盟、五色盟、青龙帮,通通都不放在眼里!我们南门帮要扩张自己的范围,成为全台第一大帮,万人之上的领导者!」
「但,要怎么开始呢?」林日阳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下手中的开关。
「首先,就必须从周围的小帮派开始,如果有乐意加入我们南门帮的,我们自然很乐意欢迎;不过要是想要和我们作对的呢?」
一台堆高机缓缓开了出来,上头赫然挂著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虽然从他发出痛苦的呻吟声看来应该是还活著,但是那个样子让人觉得与其这样活著还不如死了痛快……
「就会像这个红蝎帮的老大一样,遭遇这种凄惨的下场!」尽管林日阳脸上依然挂著笑容,但是众人对他的感觉已经从害怕变成了恐惧。
*
此时在工厂门口,几个帮中辈分较小的混混正低声会话著。
「靠,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事,刚刚那该不会是枪吧?」
「哪有可能,又不是过年过节,放什么鸟枪?欸,你那边有没有赖打(打火机)?」
其馀人摸摸身上口袋,摇了摇头。发话这人叼著根没点著的烟乾抽起来:「干,想哈一管也没办法。」
突然间,一丝火花掠过了烟头。
「哦,多谢!」那人深深吸了一口烟。
但紧接著,他的脑袋就掉了下来。
「哇啊啊啊!!」同伴们看见这幕凄惨的景象,纷纷大叫起来。
黑暗中,一名少年闪著火红色的双瞳,缓缓地逼近其他还站著的「活」人。那双眼睛是对斩杀生命饥渴的眼睛,盼望看到一条充满绝望的死亡之路。即使没有这死亡之路,相信他也会亲手创造。
「一……」他缓缓开口道。那声音彷佛从地狱深渊中复苏的恶鬼,正宣告著死者的人数。
在少年的右手有一柄普通的长剑。虽然不过是一柄普通的剑,但那是他的武器,同时也是凶器,杀人的凶器。剑身缓缓躺下几滴尚未乾涸的血,那血的主人现在早已身首异处。他的衣服、裤子和鞋子上面都是血。杀死一个人不会沾上这么多血,那么他到底杀了几个人?
在场众人自不会有空去顾虑这种无聊的事情,他们正面临生死的关头,有一人突然大叫一声,抓起手边的西瓜刀就往那少年头上砍去。
若是寻常情况来看,这人是这群人之中最聪明的,因为他知道「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这个道理,主动攻击,才能找寻对方的破绽,甚至获得最后的胜利。
可惜这不是寻常情况。
这个人很快变成零碎的几大块。
「二……」少年说。
「啊!!!」剩下数人很快地在恐惧的惨叫声中开始逃跑,即使腿软了也要拼命跑。
这点又做对了。面对毫无胜算的敌人,「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为了保住性命而选择逃走,这是谁都知道的道理。
但是他们跑不掉。
因为没有腿跑不掉。
「三……四……五……」
在恶魔漫长的数数声中,以及凄惨无比的呻吟、哀号声中,这个夜晚渐渐沈静下来。
而且,安静地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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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如梦似幻-4
第十章如梦似幻-4
「搞什么鬼?」
「外面在吵什么?」
「怎么突然静下来了?」
众人不安的情绪就像是急性传染病一样,迅速地在密闭的工厂里扩散开来。就算这座废弃工厂占地有好几座篮球场那么大,但是里面的空气却闷到让人感到快要窒息。
「安静。」林日阳站在高处,大概全场只剩他一个人还能够平心静气地说话。「一点小事就这么慌慌张张,要是以后必须和其他帮派火并、厮杀的时候,要怎么办?」
「找个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这名年轻的首领很快地下达指令:「要是条子找上门那可不妙……」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有几个胆大健壮的人抓起家伙走了出去。
「继续刚刚的话。我们南门帮首先要做的,就是先锻练帮内成员的实力,没有实力打不赢对手,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然后就必须要训练你们服从命令。在群体打斗的时候,如果有几个不服从命令的害群之马,很可能会造成我方全军覆没。有了命令才可能实行战术,所以一定要严格要求你们服从。」
「接著就是团队合作的部份。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帮内不能互斗,就算发生再大的事情也不允许互斗,违者必须严加处罚。这是为了让你们能够团结一致,凝聚团队的意识,这样在对付其他帮派的时候才不会造成有人突然逃走或无故不到之类的事情。当然,叛变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以上所说只是初步的计画,之后还会再拟定详细的规定和办法。有人一定会问,为什么要这么罗唆?说句实在话,刚才的情况,就已经显现出你们本质上的懦弱!无能!为了改变你们,剔除你们本质上的这些不良因子,所以……」
「所以你用这些话来哄骗这些人类,打算把他们塑造成你的军队,是不是啊?『凯兹卓夫特』?」
所有人很快地找到这句话是出自谁的口中,但是也在同时,他们的血液瞬间冻结了起来。
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矗立在门口,像是一尊紧守墓园大门的石雕像。他随手将手上的东西抛了出去。
这些球状物在地上滚来滚去,然后把鲜血涂的到处都是。
「……头!」一个人惊声大叫起来:「是刚刚那些……」
「你找了这么多废物,来充当你的临时部队,是吧?」少年在冰凉的地板上踩了几个血脚印,又道:「就像是那个时候……」
「不可能……」林日阳双眼发直,放在栏杆上的手渐渐缩紧:「难道……」
「所有人听好了!这个人就是你们的敌人,」他很快地对手下下达另一个命令:「现在把他马上解决掉,来证明你们的能力!」
众人害怕眼前的这个恶魔般的少年,却又不敢反对老大的意见。
「……干!他明明只有一个人,怕个屁啊!」有人突然喊道:「咱们一起上,把这小子给宰了,看他能嚣张到哪里去!」
这人很快获得了许多同伴的支持,十数个人举起各式各样的武器,不管是美工刀、锯子、铁锤,还是蓝波刀、蝴蝶刀、柴刀,一股脑全往少年身上招呼。
可是,这少年实在是太强了。强到利刃在这些人身上划过的致命伤口,以及飞溅出来的血滴,让这些人有足够的时间错愕。
所有围攻少年的混混们同时倒了下来,谁也分不清楚是哪一个先倒下的?甚且究竟是哪一个先中剑的?
「咿咿……」在少年附近迟迟不敢出手的其他混混很快颤抖著退开。
「十八……」少年继续专心地数数。
站在高处的林日阳咬牙切齿道:「你们这些废物!」
「就我而言,他们是废物,而你更是废物中的头号废物,凯兹卓夫特。」少年脸庞上露出一抹冷笑:「怎么了?你打算等到最后才要被我清除掉吗?」
「果然不错……我获得的情报是真的……」林日阳指著这少年道:「没想到你最后还是逃到人界来了,阿迪尔.奎尔扎特.伊佐!」
在众人一头雾水的情况下,两个互相以奇怪名字称呼著彼此的男人开始了对话。
「『逃』?那么你就不算『逃』了吗……」这个「阿迪尔」用脚在地上轻轻一踢,将一把蓝波刀踢了起来。他将那把刀往一个正想要逃走的混混掷去,刀身整个没入了那混混的脑袋。「十九……要是你没有做出那种愚蠢的行为,或者该说要是没有你的存在,我是不会落到这个下场的……」
「哈哈哈……」刚才还是林日阳的「凯兹卓夫特」开始大笑起来。「你是指向奥林帕斯议廷发动叛变的事情吗?有没有搞错,你自己不正也是这样打算的吗?」
「你说的或许不错。」三个混混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分别攻向阿迪尔,但是他出剑如电,只在三人心口各穿了三个血洞,嘴上仍不断说著:「二十二……但是,我终究和你不同……」
接著阿迪尔抓起了身边的几根铁条,将几个来不及闪避的混混活生生钉在墙上。「二十五、二十六……你的行为,只不过是在贪婪和物欲之下诞生的产物,这就和多数人界的好战份子没什么两样。……但是我不一样!」
「不一样?别笑死人了!喂!」凯兹对著手下们喊道:「你们再不快点做些什么,就要被他杀光了啊!」
这时还活著的混混们才意识到,在这里的他们,只不过是这两个魔人在进行这一场屠杀游戏时的筹码罢了。有人选择对抗死神,有人选择逃命,这在两人眼中不过是这些活筹码卖力表现的行为罢了。
「你哪里不一样了?跟我一样好战、好杀,残忍无情,是不是啊?『sword ster』?嘴上说的冠冕堂皇,其实为了完成你的计画,还不是牺牲了很多人!」凯兹亢奋地大叫著:「你明明跟我就是同一类人!」
「或许吧……但是,我是为了多数人的幸福才这么做的。」
站在肉块和血海交织成的人间炼狱当中,阿迪尔手边不停杀戮,嘴里缓缓吐出这些字句:「但是你只是个无法控制自己的可笑丑角罢了。无法控制身上邪恶的思想,可悲的战争傀儡啊!」
接著,阿迪尔将手中那把已经被血染成腥红色的铁剑往最后一个坐在地上,已经吓傻了的混混刺了下去。「好了,你打算怎么办呢?要逃走吗?」
只剩下两个活著的人了。
「蠢问题,你马上就得死!」凯兹迅速拔出手枪,对著阿迪尔猛烈地射击。
「看来好像是这样子啊。」同一时间,阿迪尔迅速闪身到了一座货物堆后。
一排弹夹打完,凯兹很快换上新的弹夹。「你大概已经忘记了,我为什么要等到这些废物们通通死光之后才动手吧?就老实告诉你吧,我依附的这个身体可是精力无限啊,看来我的运气很不错!」
「是这样吗?那大概可以使你增加些许的生存机会。」
只一眨眼之间,一条用来吊挂重物的铁鍊往凯兹头上飞了过来,凯兹侧头避过,手上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握著的手枪立刻飞了出去。
虽然丢失了手枪,但这也使得凯兹立刻就发现了对方的踪迹。他立刻拔出身边的武士刀,凌空跃起,往货物堆上斩了下去。那武士刀也不是什么精良之作,到了凯兹卓夫特这个男人的手里,砍切这些东西却像切豆腐一般。
货物堆被劈成了两边,在那之中,却有个人影硬生生地接住了这劈天裂地的一击。
「战术壳,著装!」
凯兹喊道,在他出声的同时,右手臂周围迅速出现奇怪的物体,像是有生命的装甲般包覆在他手臂上面。那物体看起来像是机械,却又缺乏金属光泽和质感。
阿迪尔双脚有如生了根似的,稳稳定在地上,但却将地面踩出两个大窟窿来,深及脚踝。
凯兹双臂青筋浮起,咧嘴笑道:「看来你的生存机会将会比我低上百分之六十二点三五左右……阿迪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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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如梦似幻-5
第十章如梦似幻-5
「我的运气可是很好的……虽然最后还是逼不得已,必须要把『灵魂』附著在人类这样虚弱的肉体身上……」
一边拔刀和阿迪尔对砍,展开一连串猛烈的攻势,凯兹一边还不忘吹嘘著:「但是我毕竟成功的找到了适合的人选,不管同调性、精神和合度以及成长率都是最高的。而你呢?你却找了个垃圾,来当你的『容器』!再加上逃脱时顺手偷出来的一部分『战术壳托尔』……」
说话间,凯兹奋力一击,将阿迪尔硬是震飞出去,他手中长剑也因为抵挡不住而裂了个大缺口。
「不过我不明白的是,明知道自己和『容器』不够配合,还是选择乖乖前来送死……其实我好怕你啊!」凯兹眼露凶光,步步逼近倒在废弃货物中的阿迪尔。「直到离开天上界之前,我都一直不敢公然和你作对……最后还不得已逃到了人界……今天吹的是什么风啊?竟然给我了个这么好的机会,叫我怎么能不动手呢?」
「有战术壳又如何?你以为你打的过我?」阿迪尔露出一丝浅笑,缓缓站了起来。
「死到临头还想嘴硬?反正以你现在这副德性,我看连『眼睛』都没办法用了吧?」凯兹移动著脚步,打算在对手露出破绽的那一瞬间给予致命的一击。
「可惜,你错了。」
突然间,空气彷佛凝结了起来。
凯兹毕竟也曾是身经百战的好手,迅速发觉情况不对,本能促使他往后一跃。
「为什么?这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冷汗从他的额上涔涔而下,凯兹一脸的讶异:「难道说……不,这不可能……」
「运气吗?还不如用『命运』来解释好了……」阿迪尔身上散发著恐怖的气息。他往前走数步,凯兹就跟著退后数步。
「就你刚刚所说的,你的运气很好,所以才能够获得这一个完美的『容器』……」阿迪尔以轻柔却又不带感情的语调缓缓说著:「但是我所依附的这个人类,不……应该说是『不被祝福的厄运之物』,可不是你想像中那么简单。」
说著,阿迪尔伸出了左手食指。
一点点火丝从指尖蹦了出来,而且开始逐渐地聚集成团状的火球。
「这……不会吧……」凯兹瞪大眼睛注视著这团火球。
「没错,这可是魔族才拥有的『魔导力』啊。这你可想不到吧?」阿迪尔迅速收起手指,握成拳头,然后很快地摊开手掌。
「而且不要弄错了。并不是我不能用『眼睛』,而是对付你这样的败类根本就用不到『眼睛』。」
「说到命运……还真是凑巧。」
一团巨大的火球在他掌中成形,就有如一个小型的太阳般,不断地释放著炙人的热力。
「你是我想要猎杀的对象,但你的『容器』……却也是我的『容器』想要猎杀的对象。」
别……别开玩笑了……
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凯兹卓夫特正想要退缩。
这是他头一次从心头涌现想要逃走的念头,尽管他经历过上千次战斗。
还没等到他的脚步往后退上一步,这个既是神也是魔王,以人类少年之躯出现在地面上的最强剑士──阿迪尔,挥动了他手中那把有如被炼狱烈火包裹住的剑。
「你即将为害死亚莲娜而付出代价。死吧!」
*
一道巨大而猛烈的爆炸声响划破了沈寂的夜晚,即使是数公里外的民房都可以感受到强大能量所引起的震动。
在爆炸发生地点,一处郊外的废弃工厂,熊熊火舌直冲天际,浓密的黑烟没入了夜色。
即将崩塌、烧毁的工厂中,某个男人的狂笑声仍回荡著。
「你不要以为这样就算了!那种身体,以后你一定会为寄宿在那种身体里面而感到后悔的!!」
*
人们所创造的「过去」,有回忆,也有传说;而新的人们所创造的「未来」,将会是什么呢?
而在这「过去」之中仍存在著许多谜题……
严锡等人的目的是什么?他口中的「磐龙山庄」又是什么?
温晓兰肩上的诡异刺青又是什么?她有著什么样的过去?
在游思牧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
而叶知秋、叶筱玲祖孙在这之后又怎么了?有没有平安到达台北的亲戚家呢?
王凌威的下落如何?
其他剧中的人物呢?他们又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那晚的废弃工厂,事情的真相究竟是如何?
还有,主角究竟是「什么」?
请各位耐心地等待这张名为「故事」的拼图完成,无论如何,时间是不会「突飞猛进」地前进的……一切的谜题,一切的真相,将随著「时间」的流逝中一一解开。
不论你是否等待下去,我这位「时间的旅者」──你可以称呼我「黑衣人」──将会静静看著这一切。
那么,请观赏新一幕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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