饬了两下衣衫,循着密林中的脚步声而去,刚走不远,竟看见前方鹰隼盘旋不息,猿鸣猴啼,条条竹叶青吐着长长的芯子窸窸窣窣地爬行。
白衣男子快步上前,一眼瞥见地上躺着一位红衣女郎,模样稚嫩,约摸才一百来岁的样子。红衣女郎,正是不省人事的鳏鳏,男子遂用法术将盘桓在她周围的生灵一一驱赶开,蹲下身来打量鳏鳏。
见她皮肤水灵,生得似乎还不错,遂决定将她带回去,于是探手来抱鳏鳏。鳏鳏意识很沉,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白衣男子抱起鳏鳏的时候,略略诧异了下,想不到这女郎年纪轻轻的,身上的肉倒不少,抱起来还有些沉。
白衣男子抱着鳏鳏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对面传来落叶被踩碎的声响,白衣男子却下脚步,抱着鳏鳏静静伫立。几只黄雀扑棱棱地从枝头掠起,滑向蓝天去了。
被风吹得干燥的林叶咔嚓咔嚓地被前来的人踩碎,不一会儿,有赤裳晃动。来者在林木间穿行着渐行渐近,额上赤色日头印记浓烈如火。
“师兄——”白衣男子大喊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赤霄广袖一扬,凌波微步飘来他跟前,望了他怀中的鳏鳏一眼,问道:“练霄师弟,你为何在这儿?”
(练霄,白练,鹤族,九霄座下排行第二。)
练霄一时答不上来,只道:“我,我来这里寻昭花琼露,然后,”练霄低头为自己辩解说,“然后我看见了一个昏迷的女郎,我见她周身有些灵气,想着或许是个小仙子,准备带她回去呢。”
“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这里会那魔族妖女?”赤霄白了他一眼,伸手道:“把这女郎给我抱吧。”
练霄欣然把有些沉的鳏鳏递了过去,又奇道:“咦?师兄原来和神君一样,都不碰女人的,被女人摸一下都觉得尴尬无比,现在怎么愿意抱这女郎了,莫非,师兄是见她生得好看?”
赤霄道:“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就像你对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小仙子送出去的眼波,就像你对魔族橙焰的感情。”
“师兄。”练霄止住脚步道,“我这次是认真的了。”
赤霄也顿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不说话。
气氛立刻凝重起来。赤霄又道:“不会有结果的。”
练霄动了动唇。
鳏鳏这时却突然醒来了,一睁开眼睛便看见了赤霄,激动地抓着赤霄的衣袖,喊道:“赤霄师兄,是不是你救了我?我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师兄?”练霄狐疑地瞪大了眼睛。
赤霄刮刮她的鼻子道:“是,还活着。”
鳏鳏欣喜,一看自己还被赤霄抱在怀里,忙道:“师兄,你快放我下来吧。”
“你可以走路么?”
“让我试试吧,应该可以的。”
赤霄遂将她放了下来。
鳏鳏的脚刚刚落地,就趔趄了一下,被赤霄及时扶住时,与之相视一笑。完全将练霄晾在了一边。
胸腔还是有些疼痛,鳏鳏又试着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呵呵一笑:“谢谢师兄。”
练霄清晰地看见赤霄面上恬淡的神情。疑惑地上前问道:“她不会是,神君新收的徒弟吧?”
“是。”
练霄瞪大了眼睛。“神君好久没收徒弟了?她来自哪个大洲的贵族?”
练霄看了他一眼,说道:“她是人鱼。”
“人鱼。”练霄不禁感慨:“难怪刚刚吸引了那么多生灵过来,想喝她的血呢。这女郎能活下来、能长一百来岁还真是不容易啊。”
身边的赤霄早就跟上那女郎的脚步了。
练霄飞快飘去鳏鳏跟前,使出他最拿手的本事挑逗她说:“小师妹,我是你二师兄,我叫白练,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鳏鳏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认真打量了他一通。他生得比赤霄师兄好看,不过还是没有神君好看。
“我叫鳏鳏。”
“哪个guan?”
“有鱼的鳏。”
鳏鳏这个名字不好,忧心忡忡而张目不眠。练霄在心中道,又问:“谁给你起的名字?”
“神君。”
“春韭也不是什么好菜,”他说,“这些春韭不是今天早上买来的,是自己种的,昨天不是下雨了吗?一夜的雨水过后,就绿油油地长起来了,不剪的话天一放晴没几日就老了,我就剪来了。”
“夜雨剪春韭!”他们俩个忽然异口同声地说,俱是微微压抑,相视一眼笑了。
他又说:“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
她说:“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说着说着,她神色渐渐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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