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若水自然是不去的,“平夫人”从不轻易见人,若不是之前为了见他一面,她也不会贸然见客。如今见也见过了,若是一再相见,时间长了,难保他不会让出她来。况且,他在洛城一冒头就说见她,等他回了出云山庄,她又必须要出现在山庄,才能自圆其说。这一番折腾下来,最遭罪的人必然是她,她不是在回山庄的路上,就是在离开山庄的路上。
总之,她没道理顺着他的意思。他如今想撩妹,她就得眼巴巴得送上去。
没门
何风很委婉地拒绝杜恪辰探病的要求,可杜恪辰却没有放弃的意思,“某对与平夫人合作十分感兴趣,希望能与夫人面谈。”
何风说:“夫人已全权交由小人处理。”
“可我的买卖只与夫人谈。”杜恪辰的态度很强硬。
岂料,何风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开门送客,只差没放狗,“那就是说没得商量,既然是这样的话,也就不会有合作。公子请便。”
堂堂一国之君就这么被请了出来,连杯茶水都没有,只剩下萧瑟的冷风和飘零的落叶,还有洛阳城古刹的钟声回响,空灵而又意味深长。
若说这世上敢如此拒绝他的,除了钱若水,只怕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连她带出来的人,都跟她一个狗脾气。杜恪辰想生气,却发现对她,他从来都没有脾气。
他在洛阳城走了一圈。洛阳的繁华堪比京城建康,因前朝大兴佛教的缘故,这个前朝都城大肆兴建佛教寺庙,各式的佛寺林立,绝不于耳的诵经声,让人心境得到宽慰与平和。
他突然对庞统说:“夏辞西之前经营的夏氏商号,如今在谁的手中”
庞统想了一下,说:“已经都收了起来,有些转入霍青遥的名下。虽然说这样不符合规矩,但霍青遥原就是春风阁的掌柜,又因为身份低微难以与夏大人匹配,曾经被夏家长辈嫌弃。是以,夏大人把京城的产业转入霍青遥的名下,添做她的嫁妆。剩余的散落在各州的店铺也都收了起来。”
“夏家的长辈”杜恪辰奇道:“你在出云山庄可曾看到他所提及的长辈”
“就见过那个姓秦的长者。”庞统也很奇怪,按理说夏辞西把杜恪辰带至山庄,已然表明身份的前提下,夏家在家的长辈应该出来迎接圣驾,可自他们昨夜入庄到今日出门,从未见有一人前来问安。是夏辞西没有提及,还是他家中根本就没有长辈。前一种的可能性不大,他的身份也不能同日而语,家中长辈自然要对今上百般尊崇,又岂会有怠慢之举。
杜恪辰神情微凛,眼中有几不可察的凌厉,“把王赞找来,仔细问问。”
庞统为难地皱起了眉,“臣找过王赞,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杜恪辰一脸的不可思议,“这小崽子长大了,还认生了不成”
“臣听说,他已经成亲了。”
“你说什么”好你个钱若水,你竟然连我最得力的属下都收买了,杜恪辰恨得牙痒痒的。他眼巴巴地求见,她避而不见,这会儿肯定在山庄里笑话他。他到底为了什么非要与她玩这捉迷藏的游戏,明知道她的心已经不在他身上,他还是渴望能见她一面,不是在出云山庄,用杜恪辰与钱若水的身份,至少他可以不用理会那些曾经的煎熬与折磨。
可他唯一了解钱若水的渠道,也被钱若水收买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这几年来收到的消息,都不是最真实的。
杜恪辰脸色越发难看,大手一挥,“回山庄。”
而在山庄内,钱若水与夏辞西僵持不下。她索性把留在庄里的四大长老都召集起来,全力寻找平安,若是今日找不到平安,她就离开云家,再也不过问云家的事情。
她的态度很强硬,清绝的脸上如霜初染,生人勿近。
“佛儿,你这是何苦”夏辞西也不愿意做出这样的决定,可杜恪辰就在庄里,他不能冒任何一点风险。
她开始收拾东西,“我今日起,你做的所有事情都与我没有关系。”
夏辞西被她逼得没有办法,“我送平安回京了。”
“飞鸽传书,让他回来”钱若水的脸更冷了,“入夜之前,平安若是没有回来,我一样会走”
平安是她的命根子,谁动了平安就是在剜她的心,更何况是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把平安随意送走。她绝不让这种事情发生,她无法掌握自己的未来,她没有怨言,但平安的未来必须由她来决定,绝不让夏辞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