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染指。就算平安未来的路充满荆棘与坎坷,甚至是和夏辞西一样的隐忍沉重,她都不会有任何的怨言,因为这都是她的决定,与旁人无关。
“别跟我说没有办法,你有办法,就算没有办法,追也要把他给我追回来”钱若水寸步不让,“几位长老都在这里,我就把话搁这了,谁也做不了平安的主,他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不是云家的,也不是夏家的。”
长老们都是看着平安长大的,对他的身份早已清楚,且钱若水对孩子的态度十分明确,谁也不曾对平安的成长教育有半分的干涉,只能是配合她。
这个孩子会有怎样的未来,谁也不清楚,也不敢插手。
夏辞西只能服软,吩咐人去追。
“不,你亲自去”
“佛儿,你闹够了”夏辞西也恼了,“我已经命人去追了,你还要怎么样”
“万一追不到呢不,是他们故意追不到呢”
夏辞西挥手让人退下,“备马,我亲自去追。”
钱若水这才扯起嘴角,“我相信兄长一定能把平安接回来,麻烦兄长了。”
她的举手投足俨然已是一家主事的气派,夏辞西倏地感到一阵安慰。若是日后他不在了,她也能撑着云氏的家业,他也能了无牵挂。
夏辞西走后,钱若水搬了一张藤椅坐在庄前,远眺他离去的方向,希望能第一时间接回平安,绝不会让平安与杜恪辰有碰面的机会。
杜恪辰回来的很快,晌午刚过,他便带着庞统回来了。庞统见到她,下意识地跪地行礼,态度恭敬:“微臣参加娘娘。”
可钱若水看着他,半晌都没有出声,默默地发现一阵轻笑,“庞统,你这是拜谁呢这里没有娘娘。”
庞统这才尴尬起身,退至杜恪辰的身后,垂眸静默。
杜恪辰负手而立,目光刻意不在她身上停留,冷声道:“他不用拜,可你见了朕,难道不会行礼吗”
钱若水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撩袍起身,从善如流,“民女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杜恪辰望着她的发顶,下颌紧绷,花费极大的力气才没有把她狠狠拧起,将她碎尸万断。
恨吗他该恨的,恨她如此绝情地离他而去,独留他一个人面对江山万里,却再也无人与他共享。
疼吗早就已经麻木,每次都以为再也不会想她的时候,她的笑颜依旧夜夜入梦,吞噬他的灵魂。
而今,她毫无愧色跪在他面前,仿佛所有的过往都不曾存在过,表情轻松得让他想撕碎她那张清冷而疏离的脸。
“夏辞西不在家的时候,这里你当家”杜恪辰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
庄前都是沙石横飞,她跪下去的时候无暇顾忌周遭的环境,如今却是叫苦不迭。
“可以这么说。”钱若水说。
杜恪辰冷哼,“这就是你离开朕之后,想要的生活看着你的男人妻妾成群,却对你不理不睬。你曾对朕说过,你要的是一世一双人,可你却对他宽容至此。”
“那也没办法。”钱若水只想快些起来,“爱了什么样的人,只想让他快乐,就让他过自己想要的日子,这才是真正的爱。”
“你对朕呢”杜恪辰不想面对如此尴尬的问题,他富有天下,却对情爱之事如此偏执、卑微。
钱若水飞快地回答:“爱过。”
杜恪辰瞳仁猛地一缩,暴戾之气袭上眉梢,“朕此次出行没带侍婢,既然你服侍过朕,就过来侍候吧。”
“我不去。”钱若水断然拒绝,“杜恪辰,你可不可以再幼稚一点,我凭什么要侍候你啊你以为你是皇上就可以随意下令吗”
“这里看起来,人挺多的,都是和夏家有关系的人吧”杜恪辰听到庄内传来孩童的嬉戏声,“你要是不来,朕就杀完这里,你自己看着办”
“你”钱若水撩袍起身,“当年是我舍你而去,与他们无关,你怎么可以滥杀无辜”
杜恪辰耍起横来也是没有道理可言,更何况他如今是当朝天子,“你也知道是你舍我而去,你难道不曾想过,你舍弃我的时候,无异于杀了我。朕如今对你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这是你欠朕的。”
钱若水默默地低下了头。于他,又岂是亏欠就能弥补的。如今,他人就在庄里,她只能顺着他,这也是她能光明正大接近他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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