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镛城也着实憋屈。按理说,助柳太后夺权,他当立首功,可论功行赏时,他却只得了金镛城的守城主将,虽说已是三品武官,可在这个边远的城镇如何比得上京城的位高权重。他仅是一名羽林副统领,却是百官结交的对象。如今在这金镛城,离家千里,景德宫内清冷萧瑟,与宫中的奢侈不可同日而语,就是往来的宫人,也没有江南女子的温润可人。他早已成了亲,府中还有二房侍妾,这趟出京,为了防止他生变,柳太后竟没有让他带走一名家眷,说是服侍家中老小。这长夜漫漫,他没有一个枕边人,盛夏天气燥热,人也跟着浮躁起来。
杜恪辰每日不是睡就是吃,不用他盯着也生不出什么事,想来已是觉得大势已去。可到底是做惯君上的人,这几日看着出入他寝宫的宫人,有一个生得倒是白净,皮肤比起那边年老色衰的宫人不知好了多少。那纤细的腰肢如弱柳扶风,那鼓起的两瓣,直叫人生起蹂躏的。
青鸾对他毫不掩饰的直白,早就已经察觉。一直视而不见,是因为还没有利用的必要。如今,杜恪辰已然下令,她能用最简单的办法就能办到,又何必刀剑相加,徒添麻烦。她这条命是镇西军给的,视杜恪辰如神灵,在京城的时候,她便是潜在烟街柳巷打探消息,知晓利用身体的优势是最简单而有效的办法。
当晚,她就勾搭秦培上了她的床,把他伺候得极是舒爽,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到了第三天晚上,青鸾在他欲死欲仙之时,一把刀抵在他的咽喉处,“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立刻毙命,二是听我的,我就是你的。”
青鸾早就摸清他的底细,无非是贪权怕死,见风使舵,没有气节,给他一点甜头,他就能背信弃义。生死面前,他能做的选择早就已经明了。
于是,第四天,青鸾便接手秦培的印信,向京城传递消息,而秦培有美人在怀,恨不得夜夜做新郎,哪里还有心思管杜恪辰。
第五日,胡公公找了一个和杜恪辰身量相当的男子代替他继续留在景德宫,而真正的杜恪辰已经在前一夜离开金镛城,单枪匹马去了洛阳。在临行前,他嘱咐青鸾杀了秦培,不能再作贱自己,等他返朝,必会为她择一良婿,过安稳的日子。
可他在出云山庄前,却踯躅不前,满心惆怅。
适逢庞统值守,看到一人一马呆立当场,拍马前来,一看是杜恪辰,下马行礼。
“起来吧,不用这些虚礼。”杜恪辰语气蔫蔫地,提不起精神,“你说,朕要是这么进去了,她必会生疑。可是朕不能再让她一个人,不进去又不行。”
庞统也是为难,“陛下”
“叫什么陛下啊,朕是太上皇了。”杜恪辰有些泄气,星夜兼程赶来,就是为了见她一面,可他却连门都不敢进,堂堂七尺男儿,竟也有害怕的时候,就算他是太上皇,也解决不了现下的问题。
庞统点头称是,“您还是不要进去吧,万一让娘娘看到,动了胎气”
“她怀平安的时候,老子远征南境,只为她烤过一次羊肉。她生产的时候,老子也不能陪着她,那是何等凶险之事,我却不能守她护她。后来她离开了,独自把平安养大,我却缺席了平安所有的成长。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她一个人经历。”他收到钱若水怀孕的消息,恨不得飞到她身边。
“那便只有一个办法。”庞统说:“您易容吧”
“你会吗”杜恪辰问他。
庞统摇头,“可是有人会啊,您忘了”
杜恪辰当即心花怒放,“我怎么把他忘了接到传书的时候,我已经让人去接,想必也快到了。”
庞统不解,“为何要把他请来难道娘娘这一胎”
四年前,钱若水中了蛊毒虽然已解,于身体无碍,但她是在怀孕时被下的蛊,她产后大虚,施姜葳解蛊时不敢用猛药,是以还有余毒未清,很有可能伤及下一胎。这也是立后大典之后,施姜葳派人送来的信,当时钱若水执意离开,没有再回建康,施姜葳也就没有机会解蛊。
杜恪辰摆摆手,“我若是知道她再孕凶险,是万万不可能让她冒险。我先前城中歇脚,等施姜葳到了,再想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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