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枝擦擦眼泪,站起身来,佯装委屈道:“你总叫我听你的,还总说要我给你当管家,可到如今,你何曾进过谭家的大门?我若当真听了你的话,焉知你不是诳我,要看我的笑话呢?”
她刻意要挑起事端,果不其然,杨鹤仙闻听此言,登时上了当,柳眉倒竖叉着腰道:“若不是你那半死不活的太太拖累了我,我岂能挨到这个时候还进不得镇守使署?也没见过这么不识趣的人,自己不讨丈夫欢心,偏也见不得别人得欢心。还有你这个小j蹄子,你以为你跟着你们太太能享福呢?殊不知她若是不在了,你比我的烧火丫头还不如!”
翠枝道:“我们太太眼看是要活不成了,我们姑爷要娶你为继室,料想也无人劝阻得了他,我不怕说句实在话,你既然想登堂入室,好歹也要做出些贤惠的样子来,也让上上下下的人没得说头。”
杨鹤仙啐了一声,她是风月场所出身的人物,哪里懂得贤惠二字,当即就辩驳翠枝道:“哟,我做什么贤惠样子?你们太太难道就贤惠了,还不是正正经经的当着她的镇守使夫人!”
翠枝摇着头道:“我们太太固然不甚贤惠,可她在镇守使署到底也曾深得人心。我如今心里也想开了,太太若不在,我迟早还是要跟着小姐你过活的,倒不如同小姐说个明白,我们太太现今病着,里里外外的事务都无人打点,与其让别人来cha手过问,倒不如小姐亲自上手料理,我亦能帮衬小姐一时。一来,好给镇守使署的人一个下马威,二来,小姐也可提前熟悉了内务,三来,小姐去到谭府上,着人回去多照料照料我们太太一些时日,不管太太好与不好,小姐贤惠的名声总可传扬在外了,万一我们太太有个不幸,姑爷便是想娶小姐,也没人会说什么闲话了。”
此计可谓一石三鸟,杨鹤仙沉思p刻,见她说的十分有道理,兼之她想去镇守使署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只恨仲清来头太大,谭汝霖胆子又太小,这才拖延到了如今还是个见不得人的外室。眼下翠枝既是有这个主意,杨鹤仙斜着凤眼睨她一回道:“瞧你这样子,倒当真是想开了,早这么识时务不就成了?怪道从前人总说你们太太是个芙蓉大锤,十分厉害,端看你这个丫头的本事,便可窥测一二了。不过,我说要去谭家可不算,这得你们姑爷点头才成呢。”
翠枝擦g了眼泪,再度的低低献计道:“姑爷那边还不是小姐您说j句话的事?姑爷是个要面子的人,若是小姐不顾他反对强要去谭家,他生恼起来或许不会答应,可若是小姐只道去谭家帮他打理j天事务,小住j日,待得家中清宁再回来,想必我们姑爷也不会说什么,没准到头来还要夸赞小姐您识大呢。且我还听说,李家四小姐如今也到了谭家,小姐若是表现的好,将来便是过了门,李家那边也不会奈何你的。”
那杨鹤仙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