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她……你若当真不喜欢她,好好儿来和哀家说,纳几个良家子,哀家虽然盼着你们夫妻和睦,难道还能为了侄女叫自己亲生长子守身如玉吗?这天下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太后如今看起来十分的萧索,“为了之前的那个宝姬并她所出的女儿,你已经是第二次追杀王妃了,原本哀家虽然不喜欢你府里有这么一对惹事精,但想着你既然喜欢,就随你去罢!如今看来这庶女不打发了,恐怕府上正经世子都没个安身处了……”
听太后说话的语气,安平王渐渐心生不妙,忙问:“母后,你要恣娘……”
“叫她远远的嫁了,这辈子都不要回来了。”高太后漠然道,“她也到了该嫁人的时候了!”
安平王一惊,道:“母后,儿子还想留恣娘几年……”
“你留得住么?”高太后冷笑,“芙娘为什么拿了她问罪?她做的事情如今满邺都都知道了!若不是念着她也是哀家的孙女,这样的女郎何该悄悄儿的打死了以正门风,还要给她机会丢满门的脸吗?!你竟然还有脸为了她当众踹王妃、重伤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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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王怒道:“母后不知!恣娘素来守礼,所谓的私.通根本就是高氏嫉妒,容不下她,这才故意使人污蔑,欲坏她闺誉!”
“呸!”高太后直接唾到了他脸上,勃然大怒道,“亏你说得出来!堂堂王府王妃,要收拾个庶女什么法子不好用?居然还要亲自放下身段来栽赃污蔑这一套?!再说你的庶女不要喊芙娘母妃吗?不也是她的女儿吗?传了出去丢的难道不是她的脸?要不是你这个蠢货跑过去大闹这一番,关起门来问罪,外头怎么会立刻就知道了来龙去脉?向来你就护着这些不三不四的女子所生的东西!竟把正经的王妃和世子都丢到了一边,也难怪芙娘……”
高太后险险的止住了话题,怒道,“三日!最多三日!姬恣必须出阁,并且不许用安平王府的名义,皇家丢不起这个脸,三日之后,宫里会降旨安慰安平王府丧女之痛……你看着办罢!”
见安平王还要说话,高太后重重一拍几案,喝道:“哀家不想听你说旁的话!你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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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碧微一边叫人呈上温热的羊|孚仭剑槐叽蛄孔旁泼稳纾溃骸暗故欠犭榱诵矶唷!br />
云梦如落落大方的谢了,接过羊|孚仭较确畔拢叫ψ诺溃骸版聿懦隽嗽伦樱缃裱砘姑皇栈厝ィ矶啻忧暗囊氯苟疾荒艽┝耍缃裾馍硇伦龅模睦锸欠犭槟兀渴愕氖欠逝至恕!br />
“生产都是难免的。”牧碧微道,“往后留神些也就能养回去了,说起来你家大郎如何?”
一提到儿子云梦如就止不住的笑开怀,道:“托娘娘鸿福——大郎他生得和十一郎一个模样,公公和婆婆喜欢极了!如今婆婆亲自带着他,累极了也舍不得放手!”
“有了孩子究竟不一样。”牧碧微微微一笑,道,“这么说来家里也是你当家了?”
云梦如笑着道:“之前有孕起,婆婆就陆续将许多事情教导我了,如今虽然是我管着,但婆婆私下里也说,家中事情都不打紧,若是能够再添些子嗣就更好了。”顿了一顿,她又含笑道,“婆婆如今待我是极好的。”
“他们担忧子嗣好些年了,这也是你的福分,毕竟有了子嗣仍旧不把儿妇当人看的婆婆可也不少。”牧碧微淡笑着道,话锋忽然就是一转,“算起来,姬恣被安平王妃抓住私.通之事的时候你还没出月子吧?你却是怎么插的手?”
云梦如道:“咦,十一郎竟然没有仔细告诉高七吗?”就解释道,“其实这次也不能算是妾身插的手呢,是十一郎发现安平王妃似在与人私会,就寻了个机会提醒王妃的心腹,道是姬恣尝跟人说王妃近日来装扮上头越发上心了……安平王妃隔日就闹出了这捉j的戏码来,妾身和十一郎都有点哭笑不得。”
“这还真是恶人先告状了。”牧碧微不觉笑道。
却见云梦如迟疑了一下,方道:“说起来还不是安平王自己做的孽吗?王妃对姬恣也不过是迁怒罢了。”
“如今安平王世子重伤,王妃可在榻前守着?”牧碧微沉吟着问道。
云梦如道:“这是自然的,王妃虽然与安平王一向就不和睦,但听王府里的人说——王妃向来疼爱世子。”
“本宫很好奇一件事情。”牧碧微忽然道,“按说你与你姑母生得极像……安平王见过你吗?”
云梦如唇边泛起一丝冷笑,道:“妾身刚才帮安平王妃说话可也不是没有缘故呢!若不是因为安平王偶然遇见了妾身,又听妾身说自己姓云……王妃也未必会在几个月前公主们的生辰上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呢!”
牧碧微吃了一惊道:“怎么外头连这事也知道了吗?”
“外头还不知道,是高七告诉的。”云梦如道,“聂舍人对安平王府也盯得紧……”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道,“娘娘也晓得安平王不死,咱们这些人终究是既不放心也不甘心的!”
“说的也是。”牧碧微神色一变,肃然道,“却有件事情,本宫如今不便多见高七,倒要问你一问……按说这几日安平王妃都在照料世子,但陛下似乎还在往宫外跑?”
云梦如笑了下道:“是不是妾身不能肯定,但听上回高七到妾身家里寻十一郎喝酒时提到,安平王妃安置的那处宅子里……可是有好些个姿容艳丽的使女的,妾身倒想着陛下向来贪花爱色,安平王妃好歹也很有些年纪了,还不知道每次侍奉陛下的是谁呢?”
牧碧微皱起了眉:“照这么说,安平王妃却是故意寻事了……”
“这件事情安平王到现在未知还有没有察觉。”云梦如忽然道,“因为妾身打听出来,安平王妃虽然被安平王接回了王府,但关系仍旧不和睦,两人在王府后院里住得极远,几乎都不见面的,更别说安平王妃身边的人多半是从高家带过去的陪嫁、皆是高家的家生子。”
“家生子却也未必可靠,安平王未必这么糊涂吧?”高家的家生子,任太医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吗?牧碧微才不相信几代为奴就一定忠心,“若是这一回世子伤得没这么重倒也不至于,既然伤得这样重,恐怕安平王根本就是借题发挥才误伤到了危及性命的地步——不然,即使是安平王妃污蔑姬恣,但这是涉及名节的大事,安平王若当真为了姬恣好,也该关起门来私下里和王妃争执,如今闹成了这个样子,人人都知道王府的庶长女偷人……安平王府如今颜面可谓是荡然无存了!也亏得陛下一向不大在乎这些才觉得无所谓呢!换作了先帝的时候,安平王不夺爵也非降爵不可!”
牧碧微摇着头,“当然若是先帝的时候,安平王也未必有胆子闹成这个样子了!”
进宫之后牧碧微也寻了老人打听过安平王府在先帝时候的情况,人人都说那时候安平王与安平王妃虽然不及广陵王与王妃那么如胶似漆,可也是相敬如宾的,却是先帝去后,两人之间的裂隙才渐渐扩张,到了互为仇雠、甚至于你死我活的地步,可见安平王对先帝究竟是极为忌惮的。
云梦如神色古怪道:“其实安平王这次格外生气也不奇怪,娘娘是不知道安平王妃也是促狭,她污蔑姬恣私.通的人可不是寻常的什么侍卫、下仆,更不是邻家少年之类……却是……却是个小倌!”
牧碧微呆了半晌才道:“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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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与娼.妓差不多的……”云梦如尴尬的道,“所以如今邺都内外都道安平王的庶长女根本就是迫不及待出阁,这才……私.通好歹还是为了情,这小倌……”
两人一起无语了片刻,云梦如又道:“娘娘也晓得安平王……嗯,如今安平王大约是恨死了王妃了。”
“我瞧安平王妃也未必没有先恨死了安平王啊!”牧碧微感慨道,“以她的出身嫁了这么个丈夫也是够可怜的。”
第九十四章 赐名
三日后安平王府传出庶长女姬恣暴毙的消息,因为之前安平王府的闹剧早已传得满城风雨,对于宫里意思意思下的抚慰懿旨,众人都是心照不宣,只是为着皇家的面子,总也要上门吊唁几句——当然在安平王妃跟前,就改口成了探望世子。
姬恞究竟年少,这时候已经能够与宣宁长公主之类的亲眷说上几句话了,消息传到甘泉宫,太后可算放下了一颗心,想想姬恞素来温良恭敬,偏赶上了这么一双父母,堂堂嫡出世子还不如个庶女在安平王跟前得宠也还罢了,安平王妃居然也不守妇道了,高太后怎么想怎么替姬恞委屈,因为带来消息的是宣宁长公主,她忍不住就对女儿透露出些口风:“如今虽然姬恣被打发了,但先前大郎也有动过手,恞郎又是个温良的性情,不对父亲动手是孝顺,却竟然也不知道跑开,古语还说小受大走呢!大郎……哀家实在还不能放心啊!这回的事情想一想哀家都觉得后怕不已!”
宣宁长公主就建议道:“恞郎如今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叫我说不如给他娶了亲罢。”
“娶亲?”高太后皱眉道,“他是该娶亲了,可娶了亲,就一定不会再出事了吗?他是世子,难道还能离了王府去住?纵然不去想外头的议论,莫非芙娘出了事他还能不管吗?”
长公主道:“母后,娶了亲便是大人了,和三郎说一说,给他派个差使就说出去历练几年,离了邺都,母后再分别劝说大兄并大嫂——毕竟大兄亲手伤了恞郎,虽然说亲生父子不记仇的,但如今见面到底也尴尬,索性分开几年也好。”
又说,“大兄这回太不顾惜大嫂和恞郎了,和大嫂的事情,我就不说什么了,但恞郎乃是大兄唯一的儿子,如今日日在身边或许大兄也是没回过神来呢,一旦分开多日,指不定大兄就心疼上了,到时候恐怕不用母后和咱们劝说,大兄自己先要舍不得。”
高太后沉吟了片刻,道:“恞郎这回伤得不轻,到明年开春再说罢?”
又问宣宁长公主,“巡郎的事情你可看好了吗?”
“原本看中了净娘的侄女。”宣宁长公主在母亲跟前也不隐瞒,叹了口气道,“还是早几年,净娘帮着说话才约下来的,如今叫我说自然是算了。”
高太后就道:“曲家如今这个样子都要不如楼家了,更何况这一回万古去接手的营州军先前就是曲夹在干着的,他家女郎的确不太合宜。”
毕竟楼家如今也全靠楼万古这个驸马撑着场面,宣宁长公主在的时候当然可以为子孙提供庇护,但长公主若去了……她总要为儿子多攒几门姻亲而非累赘的,这也是人之常情,高太后向来就心疼儿女,自然赞成长公主的意思。
但见女儿眉宇之间颇有烦色,就奇道:“怎么曲家不肯退亲吗?”
“倒不是曲家不肯。”宣宁长公主头疼道,“先前两边也只是口头约定,后来曲夹的爵位被夺后,那边就寻了个借口暗示这事就算了,我才放心呢,如今巡郎却……”
宣宁长公主的长子楼巡是个极守礼的少年,亦重承诺,曲家遭变之后,两边长辈都有悔婚的打算,偏他却不肯,执意要娶那曲家女,即使那曲家女郎亲口说出不愿意嫁给他,楼巡却认为既然两家有约在先,如今曲家遭了难,反悔实属不义,任凭宣宁长公主和楼万古怎么劝说他都不同意。
高太后听了女儿的诉苦,不免道:“你将孩子教的也太实心眼了些!如今邺都暗流汹涌的,休看一门婚事,指不定就要引起风云变化呢!”
“这些话也和他说了,可他却道身正不怕影歪,既然两家当初有约在先,那就该照着承诺来!”宣宁长公主道,“不然这一回驸马去营州也不会硬要将他也带去,无非是指望他离了邺都冷静些。”
“那就叫曲家将那女郎速速的嫁了。”高太后皱着眉道,“这样他不就是没指望了吗?”
宣宁长公主叹息道:“就怕像前朝的寿安驸马一样啊!”
高太后也是知道温太妃的这位姑母寿安长公主的经历的,若楼巡当真学了曲潮,到时候就算重新将曲家女寻回来,长公主的嫡长子娶个嫁过人的女子,还不如现在直接娶了呢!
太后有些紧张的问:“巡郎竟然用情到这个地步?”就埋怨女儿,“虽然说口上约定了婚事,到底也不该早早叫他们频繁的见面啊!”
“哪里能让他们时常见面?”宣宁长公主苦笑着道,“巡郎统共也没见过那女郎几回呢,他啊就是不肯失信……说起来也怪驸马,每日里教导他身正心清,如今竟然一点变通也不晓得,唉……”
长公主这头疼还不仅仅是楼巡一定要娶曲家女,还有对于楼巡如此固执,将来入朝还不知道他该怎么混才好的担忧。
高太后沉吟了片刻道:“既然不是巡郎对曲家女上心,只是为着自己品行的缘故才不肯悔婚,倒也不难解决,左右巡郎现在年岁还小,就叫他跟着驸马在营州磨砺磨砺,晚几年再议婚,曲家这边女郎家家是拖不起的,过些时候他们自己嫁了女儿,难道巡郎还能怨你们不拦着不成?如此小孩子怪不到你头上来,莫非还能迁怒到往后的妻子头上吗?当初的曲潮是因为本就与未婚妻感情远厚,这才会和寿安长公主过不好的。”
宣宁长公主关心则乱,如今被高太后点醒倒是松了口气,笑着道:“到底还是母后有法子。”
“哀家也是被你大兄逼得成日里都在愁这个!”高太后听了女儿的夸奖却是一点也不高兴,叹息着道,“你说大郎和芙娘当初多么好的两个孩子?哀家还记得当初他们大婚,到椒房殿里给哀家和你们父皇行礼,怎么看都是一对璧人!如今不过十几年光景竟闹到了这个地步,连带着恞郎都差点……”
高太后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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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练殿和定兴殿这会却高兴得很——小何氏于前一日午时产下一子,按着当年的约定,是要过继给何海为嗣子的,早先几日,牧碧微和何氏都派人每日里出宫去探望,得到这个消息,两边都有一种长松口气的感觉。
牧碧微虽然有些遗憾这个孩子不能姓牧,但怎么说也是牧碧川的骨血,更何况何氏早有言在先,她绝对不信任何家的家风,便是姓了何也不可能送回何家养的,说来说去不过是占个何海嗣子的名头,总要等长大了才分出去过,在这之前,到底也是给牧家添着热闹——再说这孩子名义上的父亲何海连亲都没娶就死了,也不怕与牧家生份,无非就是改个姓……牧碧微这样自我宽慰了几句,也想开了,打发阿善亲自回一趟牧家,既是看一看孩子,也是送点东西。
何氏却是发自内心的喜悦,当天一口气点了一大堆赏赐命人赶着宫门落锁前送到牧家不说,一大早,前一日送赏赐的人还没回来,她就起了身,吩咐桃枝等人将典籍全部都搬运了出来——既然是何海的嗣子,名字当然是何家取,何氏对何氏除了白氏和何宝绣之外的人,包括她的生父皆看不上眼,这名字自是预备自己来取的,何况以她如今的身份,也足够称赐名二字了。
她虽然出身不入官家的眼,但何家资财万贯,又一心一意的栽培晚辈,何氏因为深受何家嫡庶不分的苦处,自幼就发狠要靠自己之力使母子四人过上稳妥的日子,于学业上不必人督促也是极用功的,真正论学问其实比牧碧微这个三品大员之女更扎实,恐怕连看着就一副才女相的高凝晖也未必及得上她,饶是如此,因为太过重视的缘故,竟是迟迟不能决定,到底还是许桃枝提了一句:“郎君如今还小呢,娘娘若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取什么名儿好,不若仿着宫里的公主们,先取个|孚仭矫裁词焙蚰锬锵牒昧嗽俅拖麓竺俊br />
这话提醒了何氏,问道:“昨儿个光顾高兴海郎后继有人的事情了,听说陛下也给公主们赐名了?”
“是呢!”许桃枝忙道,“是牧贵姬前几日去宣室殿里亲自和陛下提起的,陛下斟酌了几日,到昨儿才定下来,西平公主赐名慰、新泰公主赐名悫,如今暂时养在太后那儿的长康公主年纪小,本来陛下说等长康公主长些再赐名的,但太后知道后,就给长康公主赐了‘怘’字为名。”
“礼送了么?”何氏问。
许桃枝道:“送了。”
“怘者固也,有平安之意。”何氏听说没漏下礼,微微点头,却笑着道,“太后如今既然愁到了要借公主的名字来祈愿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