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人单纯的感到房间主人对古兵器的热爱。
他从墙上摘下一对护手钩,握在手里。很明显,这是仿制品,但做工却极为精湛,到仿佛是大师之作一般。
“这本来是唐卡大哥的房间,不过他现在他在西藏修行,就让给你啦。”聂竹笑着解释道。
护手钩在他手中转了几圈,突然加速,化成数道目力难辨的冷电盘旋在他的身体周围。他的双手猛地一顿,双钩又静止在他的手中。极动与极静的变化,动人心魄。
“看不出来,你原来是行家,这几下可真不错,就算我们a组怕也只有欧阳能使出来。”聂竹有些惊讶地望着他,突然又抿嘴一笑,“你可小心点儿,别让小空看着,否则又要缠着和你分个上下了。”
欧阳?小空?他们是a组的成员么?他猜想着。
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聂竹又继续道:“欧阳是a组力格斗技最好的,除了性子冷了点,别的到没什么。倒是小空那个小家伙,见到身手不错的就缠着人家不放,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打得过人家,非要比划两下不可。真是的,惹祸精一个。”虽然说是惹祸精,但爱怜之情却溢于言表。
门一开,一个圆圆的小脑袋伸了进来:“聂竹,你怎么又说我坏话啦?”说话的孩子年纪不过十二三岁左右,小脸蛋红扑扑的,还挂着细细的汗珠,那水灵灵的样子,谁看了都忍不住想上去捏两下,亲一口。
“我说错了么,咱们a组里就是你的事儿最多。上次不知是谁大老远跑到少林寺去,要找最厉害的和尚爷爷比划的?”聂竹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我哪知道少林寺和尚那么麻烦啊,我就是想看看少林功夫有多厉害么,没想到和武侠小说里面的完全不一样,他们居然报警了。”男孩撅着嘴说。
“是啊,你到拳房里看地上的坑好玩,也跺了一脚,结果把地上的砖全都踩碎了。破坏历史文物,人家当然要报警了。”
“什么啊,我又不是故意的。”男孩挠了挠脑袋,突然发现了他,眼睛顿时一亮: “你是谁?新来的吗?厉不厉害?”
“我的名字是寻。厉不厉害,我自己也不知道。”不知为什么,他从第一眼开始,就开始喜欢这个孩子了。
“别闹了小空,这位大哥哥刚刚受了伤,可不能和你动手。”聂竹忙阻止道。
“真的啊,你脸色不太好吖,不过不要紧,聂竹她可是大国手喔,有口气儿就能把你救活了。对了,她有没有对你人工呼吸啊?”男孩好奇地问。
“胡说八道,皮痒了是不是?”聂竹红着脸要去掐男孩的脸蛋。
男孩嘻嘻一笑,头一缩,不见了。
聂竹偷偷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少女白玉般肌肤中透出的淡淡红晕,诱人之极。
屋子里一时一片寂静,气氛颇为尴尬。
“他就是小空么?”他终于打破沉默道。
“嗯。他叫武小空,是我们a组最小的一个,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好斗了些,象个小武痴。”聂竹点了点头,从羞涩中恢复过来。“不说了,我们走吧。”
a组这座别墅的格局很怪,建筑风格并不统一,常常是一个房间既有哥特式的三叶草拱窗,又有伊特拉士坎风格的浅浮雕壁炉和墙壁线角,总体看来,建筑和自然环境融为一体的风格又像是伯灵顿学派的设计。房间里的家具都是以舒适为第一要素,不仅用着舒适,看着也爽心悦目。简简单单的几样,绝无累赘。
“怎么样,这里不错吧?整座楼都是我们a组的人亲手设计建筑的,一个外面的工人都没用。队长说,自己盖的房子,住起来才最合自己的心意。”
听着聂竹的介绍,他不禁想到,a组这样做真是为了要更加舒适吗?还是出于安全上的原因?乍看上去,房间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可整个的布局却总让他隐隐的觉得,这座看来平平无奇的建筑,仿佛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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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聂竹轻轻拉了拉他:“喂,你怎么啦?”
这个略带亲昵的动作让他微微一笑:“没什么,我们继续吧。”
看了他的笑容,聂竹微微一愣。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在微笑的时候看起来是那样悲伤的。
出了走廊的门,外面竟然是一个颇为宽敞的天井,一颗大槐树跟结盘虬,巍然而立。
虽然已是深秋,但依旧绿色青青。抬头望去,入目的尽是抬梁式结构和精巧的挑檐。
不知为何,内部的西式装潢和外部的东方古格局竟然奇迹般的协调。
“竹儿,这位就是新来的小兄弟吗?”一个柔媚的声音在后上方响起。
他扭头望去。
二楼的平台上,一个穿着紫色休闲装的女郎安然而坐。看起来大约二十七八的年纪,秀发披肩,雪肤樱唇,容貌极是艳丽。眼波流转间,又透着万种风情,千般妩媚。她的身边放着一个矮几,上面一个小小的铜盘,铜盘里注了热水,里面置了一个酒斗,旁边一个小酒盏,温好了的酒正在深秋的严寒中腾腾的冒着热气。
“是啊,郦姐姐,就是他。”聂竹抬头微笑道。
女郎秀目盈盈扫了他一眼:“相见就是有缘,要不要上来喝一杯?”
他没有答话,身子一闪,已经坐在了小几的令一侧。
女郎优雅地举起酒斗,为他斟了一杯:“这酒是我自己酿的,虽然不是什么佳酿,风味却好,就不知你喜不喜欢。”
他珍而重之地举起酒盏,先向女郎一敬,然后轻轻闻过酒香,这才一饮而尽。
酒才一入口,一股暖暖的热流沿着小腹蔓延下去。然后才品出那股馥郁的芳冽之气。
他闭目不言,深深品味着美酒的韵味,好久才睁开双眼,叹道:“好酒。酸而不涩、甜而不腻、苦而不粘、辣不呛喉、香不刺鼻,饮后回甘。虽是新酒,却绵远甘冽,回味无穷,不让陈酿。”
“看不出,你年纪不大,倒是行家。我这里酒还有的是,以后有空不妨来找我。”女郎微笑道。
这时聂竹也飞身上来,看女郎这样子,不由嗔道:“郦姐姐,你看你,大白天的,怎么就勾引人家喝酒。”
“哟,生气啦,人家,人家是谁呀?”女郎逗她道。也许是她容易害羞而且那样子特别美丽的缘故吧,似乎每个人都喜欢开她的玩笑。
果然,聂竹又红着脸低下了头,展现了她那种独特的少女风情。
女郎微笑着向后拢了一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秀发,姿态优雅,风韵极美。无意中,他发现女郎的白皙如玉的手背上,一只黑色的莲花刺青赫然入目。
“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郦浣纱,来自湖南b组。” 女郎注意到他的神情,微微一笑,“在超念界,我还有个不太好听的绰号——毒莲。”
他一动不动,静静注视着那朵刺青莲花。
“奇怪吧,这样的绰号。”郦浣纱举起酒杯,自在地饮了一口,轻声说:“莲,花之君子也。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莲并不伤害人,所以当有人想侵犯它时,它唯一的选择,便是将自己变成一朵毒花。”
“很美丽的花,原来,毒花才是最美的……”他望着她手上的刺青低声说。
郦浣纱美丽的睫毛微微一颤,抬起头来,莞尔一笑:“是吗,还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说……为了这句话,我谢你一杯……”说着,举起杯来。
“行啦,我还要带寻到其他地方看呢,你别真把他灌醉了。”聂竹忙阻止道。
“好啦,我自己喝好了。赶紧带他走吧,小保姆。”郦浣纱冲他们扬了扬手。
聂竹冲她吐了吐舌头,拉着寻离开了。
看着他们年轻的背影,郦浣纱微微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秀目中流露出淡淡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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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组的地下部分建筑幽深,宽广,复杂,和上面家居式的建筑风格完全不同。
面积近千平米的道馆内,一个高个青年向一个变形拳靶连续攻击着。
这种拳靶由智能金属制成,可以根据练习者攻击的力量来不住调节自身强度,攻击力量越大,拳靶的抗力就越大。此刻,在青年的拳脚以各种角度雨点般地落向拳靶,所击之处,留下一个个近尺深的凹痕。拳靶宛如一个变形虫一般,在他排山倒海般的攻势中不住改变着形状。
青年蓦地静止下来,冷冷注视着眼前的拳靶。
这是一个肤色黝黑的青年,身材健美之极,匀称的肌肉分布在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宛如一件完美的铠甲。他的相貌相当英俊,唯一的遗憾是双眼生得凹陷,所以神情略现阴冷。
此刻,他虽然全身静止不动。可落在地板上的汗水却因着他散发的能量而化为蒸汽,冉冉地将他包围起来。远远望去,犹如浑身燃烧着静静的白色火焰。
突然,青年踏前一步,一拳击向拳靶的中心。还未等到拳头触及拳靶表面,整个拳靶已猛地一震,先是微微收缩,然后轰地爆炸开来,残破的金属碎片飘零而下,洒落在数十平方米内。
“啊,欧阳,你又把拳靶打爆啦。要是如姐知道了,你可惨啦。”蹦蹦跳跳跑进来的男孩小脸红嘟嘟的,正是武小空。
被称作欧阳的青年冷冷看了他一眼,拾起挂在一边的衣服,抹了把脸上的汗。
“怎么样,咱俩比划一下吧。看看谁才是a组真正的格斗王。”武小空挥舞着小拳头。
“我对赢定了的比赛没兴趣。”欧阳冷冷地说,将衣服披在肩上。
“神气什么,不就是打破了拳靶么。”武小空噘嘴说。忽然,他警觉地扭过头去,入口处一男一女正走进来,正是聂竹和寻。
看着一地的金属碎片,聂竹首先皱起了秀眉:“欧阳,你怎么又把拳靶打坏了?这个月已经是第七个了。你知不知道,这种拳靶很贵的,一个拳靶的钱,够一个大学生一年的学费了。”
“从我的工资扣好了。”欧阳面无表情地回答,望了寻一眼:“这就是那个新来的?”
“是啊,就是他……”武小空在一边插口说,眼珠一转,又道:“他可是很厉害的喔,人称超念界的金刚无敌铁拳皇!人家曾经一拳就打到了八个超念战士!”
聂竹和他听得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这绰号是哪里掉下来的。
欧阳走到寻的面前。两个人静静对视了一会儿。
拳影一闪。
他的身体后仰半尺,欧阳的拳头在离他的鼻尖不过一厘米的距离力竭而停。
以聂竹和武小空的眼力,也没有看清两个人的动作。
“反应不错。”欧阳冰冷的眼神凝视着他说。
“是你的速度太慢了。”他平静地说。
欧阳眼中的怒意一闪即逝:“是吗,要不要比一场?”
还没等寻回答,武小空已经叫了起来:“啊,不公平,为什么就和他比?要比也该我先比才对!儿童有优先权!”
“打仗不是。”欧阳冷冷地道。
这四个字说完时,他已经闪电般向寻攻出了二十一拳十七腿。
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他选择了躲避。他的身影幻化成一道淡淡的影子在拳风腿劲中穿梭,欧阳的攻击总是以毫厘之差落空。
欧阳的动作突地停止:“为什么不还手?”
他平静地望着欧阳:“我没有和你作战的理由。”
“就是啊,自己人不要打来打去的。走吧,寻,我带你去见队长。”聂竹急急忙忙拉着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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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欧阳孤傲的嘴角露出一抹冷意,“我会给你一个理由的。”
“凤凰,队长在哪里?”聂竹一出道馆便问道。
一个清冷的女性声音在他们上方响起:“他在棋室。”
“果然在那里,和如姐对弈吗?”
“不,他闲极无聊,一个人在打谱。”
“知道了,我们走吧,寻。”
他仍旧望着头顶:“刚才是谁?”
“啊,那是我们的中心电脑,凤凰。”聂竹解释道。
“电脑?可她的语气不象一台电脑。”他怀疑地自语。
“那当然,凤凰可是少有的人格化电脑,所有队员都很尊敬她的。a组的事她最清楚了,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你直接问她好了。”
他默默点了点头。
“还有,我劝你不要和欧阳交手,他打起架来可是不要命的,而且不分轻重,其实他人倒是不坏。啊,到了……”聂竹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房门刚一打开,他便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奇特气息,就如同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而与现实完全割裂开来。
房间是原木的,地上铺了竹席。除了一个棋盘外,便空无一物。
房间中只有一个人,背对着门,静静地在棋坪前盘膝而坐。
那人的背影挺拔,冷峻,宛如刀削般完美。长发披肩,黑得透明的发丝没有一根散乱。笔挺的黑色中山装更是连一条褶皱都没有。整个人一动不动,犹如一尊凝聚了静与冷的完美雕像。
“队长……”聂竹低声唤道。
“什么事?”说着,那人静静地将手中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
“新来的队员想见你。”
寻微微皱眉,记不得什么时候自己提出过这样的要求。
“进来吧。”
他站着不动,直到聂竹在他身后轻轻一推,他才走了进去。
“坐。”那人随口道。
他一声不响地坐到了那人的对面。
显然他这样不客气地坐下出乎那人的预料。原本落子的手微微一滞,这才落下。
他没有看对面的那人,只是静静注视着棋盘。
这盘棋虽然只聊聊三十余子,却是杀机弥漫,分明已到了中盘决胜之时。白子在边角处极为扎实,而黑子则占了外围厚势。如今白子正在黑子间治孤。若是那人刚刚在中间空腹处布下的那子可以做活,白子则胜定。
“怎么样?看得明白吗?”那人问。
“嗯,胜负都在这一子上。”
“要不要试试看做活这一子?”那人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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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一阵,点了点头。
那人便拈起一枚黑子在白子小间处放下。
他也跟着落了一子。
两人落子如飞,短短几分钟,已落了二十余子。转眼间,白子已在中腹造出了一条蜿蜒的大龙,并持有一眼。黑子则四方围堵,手段凌厉,只是棋形略显零乱。
聂竹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心中难言的诧异。队长的棋力之强,在整个棋界都是赫赫有名的,可说是当今棋坛顶尖的高手。而眼前的少年居然可以和他下的平分秋色,甚至略占上风。他的这种棋力是哪里得到的?
突然,黑子施出胜负手,在七之十一处断,又侵占了白子的眼位。白子大龙登时限于困境。
他久久望着那条大龙,低声道:“我输了。”
“知道你为什么输吗?”那人问。
“你的棋力比我强。”
“不对,你会输给我,是因为你没有求生的欲望。”
他抬起头来,入目的是一双如同霜天下一湖清澈的冰水般澄静幽冷的眼睛。
“一个不知道如何活下去的人,是没有资格留在a组的。”那人淡淡地说。
“队长……”聂竹急道。
“你,是要我离开吗?”他茫然问道。
“不……”那人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我要你改变。”说完,走了出去。
“他就是我们的队长萧矢。你该知道他吧?我们队长很了不起啊,他不仅棋下得好,才华过人,而且冷静机智,强得没话说,是超念界公认的第一人。说真的,进a组前,我从来没想到世界上竟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呢!”聂竹崇拜地望着萧矢离去的方向道。
他没有说话,仍旧回味着萧矢刚才的话。
改变吗……可自己是一个连过去都没有的人,又怎样改变呢?他对着眼前的棋盘,默默地想。
“不要担心,队长这样说,就是同意你留下来了。”聂竹看了他的神情,误以为他在为萧矢的话担心,便开解他,“你别看他整天冷冰冰的样子,其实他内心很重感情的,对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