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阴影就像有实质一样,完全的将他笼罩了。
少年微微抬头。
那是个男人。
身材很高,也很壮。感觉如果被他抓在手里的话,自己根本就和刚满月的小猫没什么两样。
——没错哦,刚满月的小猫还不如刚出生的时候。还没睁眼的,还没露牙的,甚至连粉红色的皮肤都还裸露着的幼猫会张嘴恐吓,也会用爪子乱挠。但满了月的话,就有了恐惧心。本能的会躲开狗和生人。
不过——
“……”
少年沉默着。
但,并非因为恐惧。
或许,连恐惧是什么,自己都忘了呢。
他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穿着灰色的风衣,身材的壮硕毋庸置疑,肌肉的线条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得到。
黝黑的脸上是有着奇妙调和感的五官,轮廓既不柔和也不深邃,让少年一时无法辨认他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
“哦,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男人望着他,若有所思的说着。
少年想瞪大眼睛。
少年想呼吸急促。
少年想心跳加快。
……
他说的没错。
少年的确是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岂有此理。
就算是人类豢养的猫和狗,或者鸟儿,或者是魔兽什么的,都有自己的名字。
或许自己也有。
但是不记得了。
然而,让少年觉得“岂有此理”的,并不是自己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这个事实。
而是——
“你为什么知道?”
少年开口了。
声音平淡的就像是淡水一样。问话只是确认事实而已。
就算是被说中心事,少年也并不惊慌,并不意外。仿佛一切一切的感情,都已经随着随着汗水排出体外,然后凝结成白色的霜花,再和不断积累在衣服上的细碎盐末融在一起,再也不属于他了一样。
“一切的秘密,在……的面前都会自动现出原形。”
男人嘴角翘起,露出了微笑。
“超能力?”
少年没听清楚西斯武士故意压低音量的那个词。
然而,他的反问却不是好奇心,而纯粹只是确认事实而已。
“——事实上,不是这样。”
男人笑容中戏谑的成分加深了。
“看到你,就想起了当初的我。”
他再次深深的看了少年一眼。“第一次和master见面的情形。那时候,我也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在阿尔玛至。
在那个距离不知道多少个位面以外的地方。
曾经有一个男人,被一个年轻女性从医疗水槽中拖了出来。
无形的力量钳制着他的喉咙,将他的身体抬起,脚悬空着,窒息的感觉让心脏疯狂的鼓动,却只能将最低限度的氧气送进大脑。
一张年轻女性的脸出现在阵阵发黑的视野中。
她有着阿赫尔女性柔和的五官和白瓷般的皮肤,乌黑的长发从扁帽中洒落,披在套着灰色马甲的肩上。
清晰的女声,犹如冰冷的钢针一样,直接刺进大脑。
【名字?】
【不知道?】
【为什么不知道?】
【看来是真不知道呢。没有名字也很难办……现在是早上,早上吗?那就叫你阿萨好了。】
……
很久以后,就在那个时候被叫做“阿萨”的阿斯拜恩才想起来,被master直接从医疗水槽里拽出来,身上还往下流着lcl液体的自己,应该是出生时候的状态吧。
……回忆到此结束。
——自己的思维发散综合症,似乎愈发严重了呢,是这个位面能量太高的缘故吗?
西斯武士收回了自己的思维。
“……很重要吗?”少年再次开口了。“名字,很重要吗?”
“当然。”
阿斯拜恩回答。
“……那随便你叫我什么好了。”
少年回答。
不。
他并不是厌烦了。
而是单纯觉得,这样做最有效率而已。
“不不,那可不行。”
男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名字就是你和别人对自己的认知吧,叫做aspein和alson,结果就是完全是不同两个人。对一个私……”
“啊哦!”
对面坐着的男子惨嚎了起来。震的少年耳朵一阵疼痛。也打断了对方热情洋溢的演讲。
少年偏过头去。
身穿七曜教会的学僧常见的蓝色长袍的男子坐在椅子上,双手交握,青筋毕露,指节发白,指甲深深地陷入到皮肉里面。
少年记得。
不久之前,这个男子在车站,为了守护已经盐化的女性,而被暴民用石头砸破了脑袋。
——反正那女人的下场就是死,正确的做法是呆在一边看着吧。
少年无法理解这个名叫盖鲁格-怀斯曼的学僧。
更无法理解那个叫阿斯拜恩的男人为什么要带着这家伙一起走。
至于他为什么会惨嚎,少年倒是理解。
无论谁,被用刺激性的药水清洗伤口,大概都是这副德行吧。
就算用的是七曜教会秘制的解!毒!药!也不例外。
“咦?”
站在怀斯曼对面,为他处理伤口的修女带着怀疑的目光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纸包。
“是回复药没错……吧?”
“是才怪啊啊啊啊!”
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怀斯曼一把将纸包抢了过来,只看了眼,便发出了绝望的**。
“这颜色,这气味,这味道……这明明是解**吧,对吧?对吧?!”
根据解毒对象的不同,解**多多少少也会有一点毒性的成分。如果涂抹在伤口上的话,虽然比不上红椒粉,可比盐还是要强得多的。
“咦?怎么会?”
有着红茶色眼睛的修女脸上带了点慌乱的神色。在厚重的修女服里摸来摸去。
“难道我没有确认吗?”
“拜托你确认啊!”
年轻的学僧简直欲哭无泪。
面前的女人是七曜教会的修女吗?真的是修女吗?
就算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