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直接就开上了四海酒店的大厅内廊。
刘大强载着王大队长紧跟其后。
这酒店的内廊就是起到这种作用的么——是用来专门运送一些个不便让外人见到的特殊客人?曾经,沈非从上海来到n市,也是从这里迈上了电梯,悄悄地,没人知晓。
从这个意义上说,吕乔享受的待遇和沈非一样,只不过性质不同。
与沈非不同的是,酒店总经理和他的手下没有出现在夹道欢迎的行列之中,尽管三位上海警官穿的也是便衣,却找不到一丁半点儿欢迎“贵客”的气氛。
方沁先下车,然后回头让吕乔下车跟着她。一行人安静地全都上了电梯,来到了方沁的房间。
吕乔很配合。经历了太多,就不怕再经历什么了。
方沁让吕乔在沙发上随便坐。三位警官这才放松了脸上绷紧的肌肉,开始绽放轻松地笑容。
“没吓到你吧?”王大队长——典型的上海男人。中等个,瘦削、白净的脸庞,年纪大概在四十二三左右,说的是普通话但上海口音很重。
“没有,谢谢。”吕乔觉得浑身发热。才九月底,这房间仿佛已经开始放着暖气般让人窒息。她尤其不喜欢空气中弥散的香水味儿。她在心里想,方沁看样子也是个有品位的人,怎么会使用这种味道的香水?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方沁不清楚香水的真正用途,要么就是偏好这种既能给自己又能给别人带来感官刺激的喜好。
“想喝点什么吗?”方沁和蔼的很,她微微地弯下腰,问吕乔。
“请给我一杯冰水。”
“乔哥,别喝冰水,来点可乐好不好?”刘大强坐在了吕乔身旁,像个卫士一样。
吕乔看着刘大强笑着说:“我就想喝点冰水。”
不容置疑。就这么几个字,刘大强就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
“好好好!我去弄。”说着,刘大强走到电话机旁,边拨电话边嘟嚷:“拉肚子别找我!”拨通了酒店的内线,要了一杯冰水,又说:“加点柠檬。”
王大队长坐在吕乔对面,清清嗓子,又干咳了一声:
“吕乔女士,从现在起你的案子由我们接手。明天一早我们将从这里回上海。”
“好的。”吕乔瞧着王大队长:“一切我会按照规定遵守的。”
方沁想,这是个好机会,干脆就当着吕乔的面,把吕乔想见郑东升和家人的要求说出来。所以方沁就往王大队长跟前凑凑:“王大,吕乔有个要求,除了与她的家人见面外,能不能安排她和郑东升也见上一面。”
“郑东升是谁?”王大队长来了几天,没听谁说过这个名字,就问道。
“是我前夫。”吕乔回答。
“王大,能通融就通融一下吧,那位郑东升我认识,现在还在医院没有脱离危险呢。”刘大强就怕王大队长不同意,就赶紧说。
刘大强的话却把吕乔吓了一跳。她纵然有好多个与郑东升见面的设想,却没想到郑东升早已在医院,而且“没有脱离危险”。
“大强,老郑他怎么样啦?”吕乔迫不及待地扯住刘大强的衣袖,心在狂跳:“你告诉我,他怎么啦?”
“老病又犯了。上次去c市可能是累的,回来就昏倒了。是我和张先生把他送进医院的。”刘大强知道没办法瞒住吕乔,就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为什么你不早说?”吕乔埋怨道。
“唉,告诉你也没用。你都自顾不暇,不是给你添烦嘛。”刘大强不想往下说郑东升的病情。刚才所说也只是想博取王大队长的同情心,进而同意让吕乔去看望郑东升。
“既然病得很重,那就去看看吧。”王大队长又问刘大强:“远不远?”
“远倒不远。我有个主意,你看行不行。”刘大强索性就替吕乔安排起来:“王大,我乔哥家呢,就在本市;家里呢,还有个老母亲,七老八十的,见一面少一面;最小的孩子呢,才刚上小学一年级;最大的孩子呢,又断了腿。”刘大强说到这里,站起身用手在左大腿根部做了个“切”的动作:“哎,王大,是截肢哦。”说完,又坐下:“这就好比‘老弱病残’集中到了一个家庭。”
如果不是刘大强介绍,王大队长还真不知道吕乔的家庭状况。他的表情立马就增添了许多的同情成分:“哎呀,那很惨的。”
而方沁通过调阅吕乔的案卷,对吕乔儿子伤残一事倒是十分清楚。吕乔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才扣押了沈非公司的货款,其目的就是逼迫沈非出面解决儿子截肢的问题。而“起诉意见书”却没有这一段注解,只认定吕乔扣押的货款已经超过了法定的时间,构成犯罪。于是,方沁也从侧边帮刘大强打边鼓:“王大,刘总说的都是事实。”
吕乔没想到憨厚的刘大强说出话来还是很能让人产生恻隐之心的,她也没想到作为律师的方沁还是很有正义感的。所以就不去阻扰刘大强,让他去“海阔天空”。
“所以呢,就让我乔哥干脆回个家,洗个澡,换身衣裳,然后收拾个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