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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自漫漫景自端-第35部分(2/2)

作者:常言道1314

都是素素的,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手指上那颗白钻算贵重……戒指。多娜觉得右眼皮痛的厉害。

    安安静静的,留在他身边的,是她。

    就景自端是很美很美的……有点儿距离的美。她看着景自端的时候,会觉得,若是她皮肤不这么白、眸子不那么亮、嘴唇不那么红……头发别是自然卷儿,总像是洋娃娃那样……就好了。带点儿俗气,像她自己这样,会让人觉得更可以亲近——那是很久以前的感觉了,在她们还都是中学生的时候。她李多娜原先,在哪里,也都是校花级的,虽然校花也是各花入各眼。可是从和景自端做了同学,她就没胜过她一回。景自端身上,有种令她不自在的东西,那就是,景自端好像真的什么都不是很在意。她为了念书累死累活的时候,景自端会在上课的时候走神,被老师逮住,脸红成那样,老师反而不忍心;成绩就是那么半吊子,只有语文是好的;但真的要用功了,能在短短几个月里钻进前几名,气的人吐血;就连女生们常常聚在一处讨论的小小心事,她都没有什么兴趣,最多听了笑笑;没有几个朋友,可是看看,邱潇潇会跟老师要求做她的同桌,郑紫薇那个母夜叉似的大嗓门女生,会在劳动的时候,主动照顾她一点儿……景自端,她什么都不在意,懂的好像也真的很少,可是,景自端拥有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即便是她根本不想要的,也是最好的……这真是一种让人厌弃、让人抗拒、让人绝望又让人不由自主被吸引的特质。

    李多娜整理着头发。留神着,不要让自己的动作太大,省的把自己扯疼了——这样站在景自端身边,已经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再弄疼了自己,她怕自己随时会崩溃。

    自端知道。李多娜一把长发,清汤挂面的,有什么好整理,她的全副精神都在自己身上呢。

    堙自端只是不动声色。

    这阔朗的、被大理石、玻璃、镜面和金属装饰的精美华贵的空间里,此时静静的,她们两个,都只听到水流的声音,和自己的心跳声。

    但是谁也不先动。好像吹出了泡泡的小孩。任泡泡在眼前飞舞,知道那泡泡是一触即逝,于是谁也不伸手,甚至连呼吸都不愿意重了。

    郑紫薇从里间里出来,看到李多娜,点了点头算是招呼。然后她过来洗手,站在自端这一侧,她拧开水喉,洗手液滴在手心里,她噼里啪啦的搓着手,泡沫四溅,她冲洗着手。只是忽然的,她看着自端的样子,冷不丁的问道:“你怀孕啦?”

    李多娜抚弄头发的动作停顿下来,几根头发“咝”的一下子从手指间滑过,疼。她知道,手指大概是被发丝割破了。她从镜子里看着自端的反应。有那么几秒钟,她脑子空白了。她在等,等景自端的答案……

    自端被噎到一样,瞪着紫薇。

    紫薇就笑了,“不是啊?不是你也别吓成这样啊!你又不是没老公,未婚先孕的。”她咯咯的笑着。

    真是,难为她也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样说话口无遮拦——有些地方倒是像邱潇潇,只是,她是真性情,邱潇潇是经过筛选的。

    自端摇头,“不是。老毛?病。一吃的不合适了就难受。上不去下不来的。”她自己心里有数。这一回,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好的。

    “我刚说的话让你不舒服了?”紫薇笑。

    自端抿唇,又摇摇头。

    “嗨,我当笑话说,你当笑话听呗。”紫薇笑着,擦干了手,看了李多娜一眼,笑着问:“多娜,好久不见了啊,今天怎么有空来了?要说,您二位还真是巧。不来都不来,一来都来了。”

    李多娜微笑着,“我就快移民啦,走之前想要见见大家。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

    自端调了一下水的温度。一会儿,水温升上来。

    听到紫薇说:“哦,移民啊,移民好啊,现在就兴精英移民。去哪儿啊?”

    “加拿大。”李多娜温和的说。并不理会紫薇的语气。上学的时候,紫薇就不喜欢她。

    “哦!加国快成华人天下了……自端,你洗好了没?”紫薇问。

    自端亮了亮手上的水珠。

    “那我外面等你。这里面的香味也太重了——这都什么清新剂啊,能毒死人。”紫薇说完出去了。

    自端转过身,抽了一条小毛巾慢慢的擦着手上的水珠。

    等到擦干净手上最后一点儿水渍,她把毛巾叠一叠,放进回收筐里。抬眼,看到李多娜正一瞬不瞬的在看着她。

    李多娜见自端的目光终于肯转到了自己脸上,静静的说:“自端,我今儿来,是想见你的。”

    自端看着她。

    四目相对,两个女人,目光,已经交待的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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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话要跟你说。”李多娜干脆的说,“另找地方,还是另约时间?”

    自端深吸一口气。紫薇说的对,这里的空气真不好。

    “dona,”自端平静的看着她,“没有这个必要。”

    她不知道李多娜这究竟是何来意,但是她不想给她机会。如果说,闯进了她的领地的滕洛尔,是她不能不面对的,也是她愿意面对和解决的问题;这样“不期而遇”的李多娜,她要找自己谈的,则是她必须要阻挡的——那不是能拿出来和李多娜谈论的一部分生活。滕洛尔和李多娜不一样,她心里清楚。就像这两人身上,一个清甜一个馥郁的香气,在他身上的纠缠——他分得出,她也分得出。

    “一点儿都没有?你不好奇我要说什么?”李多娜追问。景自端的反应,并没有出乎她的意料。这么的高傲,这么的自诩清高,即便是面对她这个闯入者,婚姻的闯入者——她忽然之间,不知道该为自己庆幸,还是该为佟铁河难过。

    自端摇头,“对于你,我实在没什么好奇的。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有。”她往前走了几步,正好走到李多娜的身边,用很低的声音,在多娜耳边说:“就算是,真的好奇,我也不会问你。”。

    正文 第九章 云与波的凄迷 (四)

    自端出来。外面,紫薇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看到她,便说:“怎么这么久,她缠着你说话?理她呢。顶瞧不上她这种狐狸精。咱可是明媒正娶的正房大太太。”

    紫薇的话,明明很有趣,自端想笑,可是眼下,无论如何是笑不出来的,她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穿插,令她心慌气短。

    “紫薇……”

    “对了,我还真一直不知道你老公是干嘛的?只听说是开公司的,皮包公司和上市公司差别可大了去了。你就不能别那么神秘?咋,长太丑,怕吓着我们?放心,你的眼光……”紫薇一脸八卦样子。

    就“有机会带给你瞧瞧。”她挽住紫薇的手臂。紫薇这么聒噪……聒噪的让她心疼。

    “好啊!你结婚也没请同学,我们都没见过你老公呢。就听潇潇说了,每回问潇潇,那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老说——差劲死了,比不上我。”紫薇笑着,学潇潇讲话的样子。

    自端嘴角一动。

    堙某些方面,确实比不上潇潇。

    紫薇看着她,说:“上学的时候,潇潇老在你身边打转儿,我们都以为你们俩是虽没过明路儿、但心照不宣,能成,谁知道呢。”

    “我们不是。”自端说。有点儿有气无力的。解释了多少次了,没人信。大伯不信,佟铁河不信。算了,不需要他们信。她明白就好。

    “是不是的,反正都到这会儿了,你是罗敷有夫,他使君尚未有妇。我瞅着是这么个意思——要不就是潇潇眼光太挑剔。也是,要照着你这个标准找,他且得寻到爪哇国去呢!”紫薇撇撇嘴。

    自端不语。

    紫薇在自端周身打量一遍,接着问道:“哎,你不会现在还没打算要孩子吧?看我刚刚说那一嘴,你吓的那个样子,脸都青了。话说着,你也该抓紧时间了啊。你看我,结婚比你晚,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自端笑了笑,笑的很勉强。

    孩子?

    想到这个,她觉得难受。

    孩子,怕是不能了……她心里产生一股虚弱。只有她自己能体会的到。这是怎么来的。

    她和紫薇一起回到餐厅里,看着潇潇正和人推杯换盏。她站了一会儿,在他身后不远处,默默的看着他,直到潇潇感觉到她的注视,回过头来,瞅着她,笑一笑,她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回他一个轻松温暖的笑……潇潇略怔了怔。

    自端重新坐下来

    面前的小碟子里,鱼眼睛。

    她没有动,倒是有个念头在脑中慢慢清晰。她想,这么清楚的记得她每一个习惯的潇潇……这么清楚的记得,这么用心。他记得她,好像她记得另一个人那样。这份儿用心,她明白的迟了,但好在,不算太迟。

    这真是一种奇特的感觉,明明心里乱纷纷,可是脑子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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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楚的知道,有些年岁,是回不去的了。她想存着那些美好的;真的只是奢望吧。她想,可是,不允许……

    今天不是休息日,聚会过了八点就结束了。有些要回家的,有些要工作的,还有些要转场继续玩的……潇潇末了还张罗着这个那个,直到有车的都开车走了,没车的都被他安排好了。

    自端一直等在那里,看着潇潇忙着。真有个总理事的样子……

    餐厅门口只剩下他们两个,自端站到潇潇身边,说:“走吧。我送你回去。”。送潇潇来的司机被他支去送别人了。他的脸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在春寒料峭的晚风里吹,她担心他生病。

    他乖乖的跟着她上了车。

    过了一会儿,她侧脸看了看潇潇,他像是已经睡着了。

    自端把车子开进南池子大街,已经遇到盘查。自端琢磨着,她的通行证可能没带,正找着,潇潇迷迷糊糊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来给她。她接过来——看来是早早儿的预备着要人送了——等到她车停在他家门口,潇潇也完全醒了。自端看看他的样子。

    “差不多了吧?自个儿进去吧。”自端说。

    潇潇看她,“都到了这儿了,进去喝杯茶再走吧。”

    “你还是快点儿回了,好好儿睡一觉吧。”她说。她知道这会儿他父母都不在家,虽然其他人还是有一些的,但是到底不很方便。忽然的,她觉得该跟潇潇保持一点儿距离。

    他就有些无奈,“我又不会吃了你。要吃还等现在下口?”

    “邱潇潇,你正经点儿会死啊?”她语气仍是柔柔的。但是心,不由得一滞。

    “我什么时候,不正经了?”他说完,下车去,绕到她那边,替她开了车门。眼睛看着她。他白净的脸上,双颊通红,有种执拗的表情。

    自端沉吟片刻,下了车。

    潇潇像是很开心,弯腰做了个请的动作,让她走在自己前面。

    她穿了件紫色的长毛衣,双手抄在口袋里,短靴长裤,竟然是一身的学生气。

    他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在他心里,她好像从来没有跨过那条从少女到女人的界河。他都过了几个来回了,她还是在那边。还有他的心,随着她在那边。

    她听到他叹气,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又对着自己笑出来。那一声叹息无迹可寻。但是她分明听到的。

    “你有多少年没来我家了?”邱潇潇往台阶上走。

    “能有多久?我年前还来看过邱伯伯。”她看着他。她和铁河一起来的,当时潇潇也在家的——若说佟铁河在祖父面前是斑衣戏彩,邱潇潇在他父亲面前也是一般无二。都是极孝顺的人。她想到,觉得那句话说的有道理,孝顺的人,坏不到哪里去……只不过,要看怎么理解。她抄在衣袋里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

    “那不算。”潇潇忽然沉了脸。

    “那怎么不算?”她看着他,这会儿,真有点儿喜怒无常的劲头了。

    邱潇潇站在门槛内,看她抬脚进了门,“就是不算。”说完了,也不等她,先往里走了几步。

    她微怔,跟在他身后,顺着游廊往里走。晚了,看不清楚景致。她只是记得,雕梁画栋间那些精美的图案,她常常会一仰头看半晌……邱家她常来的,因为和潇潇湘湘年龄最相近,能玩到一处。不过想想,自从邱家搬到里面来,她倒是真来的少了。邱伯伯在家办公的,大人们总是嘱咐,不要打扰、不要打扰,也就自觉的少来。大人们的各据一方,来往不多;只他们这些小孩子偶尔在一处玩的。潇潇,又跟她一路是同学过来的,更为亲近些。可能是太亲近了,她一直没把他当男生看——其实是个很英俊的男人,多才多艺、口甜舌滑的,也特别招女孩儿喜欢。

    自端看着潇潇的背影。潇潇身子很直,走路四平八稳。看他现在的样子,想象不出中学的时候,是个整天打架闯祸的男生。惹祸实在是太多,常被邱伯伯吊起来打。外面都传说,老邱天王老子都治得了,就治不了他那个宝贝儿子……

    确实是,记得那时候学校外面也有些小混混,专门打劫学生的。他们是重高,多数学生文弱,被欺负了也忍气吞声了。某天,潇潇就带着他们足球队的男生们,和小混混们在学校后门那里干了一架,打到最后,警察都出动了。虽然他也挂了彩,可是从此把他们学校男生“跑不动、打不赢”的帽子摘了。按说这样打群架,是要受处分的,可是也没有,竟然被他逃脱了,后来知道是邱伯伯的秘书出面找了有关方面——邱伯伯管儿子是真管,护儿子也是真护。就是,那之后潇潇能打架的名儿就出去了,时常有人来找他单挑。不知道他都怎么摆平,除了这儿蹭破点儿皮,那儿来块青紫,还真没闹出什么动静来。潇潇成绩是极好的,虽然上课常常睡觉;也不安分,做了学生会主席,还带着同学们罢过课……邱潇潇,一直是个人物来的。

    高三的下半年,他已经保送p大,不知道怎么跟班主任说的,竟然让班主任同意把他们俩安排做了同桌——这是什么同桌,她啃书,他睡觉;她悃了,他给她“看更”;她背不过书,他打她头……

    自端怔了怔。抬手抚了抚额角。好像有点儿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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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潇潇回头,看到她的表情,脚底下稍稍迟缓。

    两人已经到了花厅前——自端就说,在这儿坐坐吧。

    潇潇知道她觉得再往里走,怕是不很方便——景自端有些地方,真是……于是不勉强,请她进去坐了。

    自端坐下来,看看邱家这收拾的整洁漂亮的花厅……她记得自己每次来,不是在湘湘房里,就是在花厅看书,三个孩子头对着头凑在一起看书。邱家藏书多的很,尤其是童书多。后来湘湘出国了,他们也都大了,很少这样亲近。可是感觉上,潇潇离自己从来没远过。那一年他在日喀则,还惦记着让她过去玩……她正在读硕研,有的是时间。她就真的去了。摸了摸那瓦蓝的天空和细瓷一般的白云。顺便看了看他晒得有两酡高原红的脸。

    他一直在她身边;可是,她没有特别的为他做过什么事。

    自端有些难过的看着潇潇。

    “你在想什么?”他问。

    “没什么,想起来以前常在这里看童书。”她见他问到,便微笑。这么微笑着,倒有些酸楚了。若是永远是那么小的年纪,多好。没有烦恼,没有痛苦。不知道爱有多甜蜜,也不知道爱有多辛苦……

    正文 第九章 云与波的凄迷 (五)

    潇潇脑子有点儿木——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呢?

    潇潇要去泡茶,自端没让他动手。她从花架子上取了两只杯子,拿了茶罐取了茶。潇潇看着她娴熟的动作,就好像把这儿的东西摸了千遍万遍一样……他多希望这是真的。他只管怔怔的看着她。

    “潇潇,”她递给他茶,他半晌没接,只是瞅着她。她心里叹了口气。把茶杯放在他面前。

    他看着,端起来在手里,说了句“谢谢”。

    就“这次的事,谢谢你。”自端捧着茶杯,低声道。

    他掀起杯盖,轻轻的吹了下。那根根分明的毛尖竖着,被这小小的波动一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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