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就在刘远山的家里把这个卖山的合同签下了,刘远山把队上的大印拿出来对着嘴巴吹了两口气。然后在两份合同书上分别印了一下就算完事了。戴吉南又把合同书看了一遍,然后才折起来放进了腰包里,又从腰里取出一把票子递到刘远山的手上。刘远山和刘启玉分别清点了一遍,交易就算完成了。
戴吉南在刘远山家里喝了两杯米酒吃了几块鸭肉就推辞着回家去了。而刘启玉却在刘远山家里边喝边聊,把这些年村里的事情和国家的政策聊了个遍。又把刘远山家里的三瓶米酒全部喝光了,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才散席。然后从刘远山手里接过一千元钱就高高兴兴摇摇晃晃的漫着步子回家了。
五天以后,只见一台四轮车拉着二十名身强体壮的男子汉驶入了刘家坪。汽车就停在刘家坪的村庄头。只见这二十多名男子汉带着清一色电钜向刘家坪的山林里走去。村民们一看就知道,这是戴吉南带着人来伐木了。
这伙人来到山里,分成几个小组,从上往下依次砍伐。漫山遍野的杉树随着电钜的响起一根接一根的倒下了。只听见“嗄吱!嗄吱!”的响声不断的传来,五个山岭的树木两天时间就全部放倒了。只见漫山遍野的趟着横七竖八的树木,村庄里的老老少少,婆姨女子纷纷来到山领边上看热闹,看红火。他们活了一辈子的人从来就没有见过如此规模的大砍伐。两天时间就砍倒了这么多树,真是历害,老头妇女纷纷传说,很快,刘家坪卖山的事传到了村委会。村委会的书记,秘书,村长马上骑着摩托车赶往刘家坪进行实地考察。他们三个人来到刘家坪的山岭里转了一圈,发现村民们所言非虚,刘家坪的几十亩林地果然全部被放倒了。
村长戴伦权说:“刘远山的胆子也太大了,几十亩林地他也敢一次性全部卖光。如果村里不做出处理那么日后其它的组长也会依瓢画葫芦的,这样一来,全村的山岭就没有什么树木了。”
“也是!”戴秘书说。
“那么你们俩看这个事应该怎么处理?”戴书记说。
他们村委的三位领导一边往山里走去一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各自提处对刘远山的处理意见。戴秘书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来给村长和书记一人发了一支。
火热的太阳挂在天空,气温达到了三十多度。在太阳的照耀下,满山的柴草树叶发出了闪闪的绿光。那些被砍倒的树木横七竖八的躺在山坡上,被火热的太阳晒了两天所有的树叶就全部枯萎了。山脚下的稻田里一遍碧绿,禾苗已经长得一尺多高了。戴书记他们三人在山岭里转了一圈,汗水沁湿了衣背,头发被额头上的汗水整沾着。一个个喘着粗气,从山坡上走下来。戴书记大概是热得不行了,在山坡上折了一枝枝叶茂密的树枝盖在头上。他们穿过田间的小路,来到刘家坪村头的几棵大梧桐树下坐着。这几棵梧桐树是刘家坪的人专门留着用来乘凉的,树下还有几块平整大石头供人坐。这地方确实是盛夏避暑的佳境。
“唉!这天气太热了!”戴光彬扬起左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说。另外两人没有搭理他这句话。秘书戴国海只顾着自己抽烟,戴伦权斜靠在一棵梧桐树下,手里拿着一根树枝轻轻的敲打着地面。
他们在树下坐了一会儿,额头上的汗水很快就被凉风吹干了,衣背也慢慢的变得干起来。
“你们看这个事怎么办?”戴伦权一句话就打破了沉默。
“他妈的,刘远山这个土狗仔,卖这么多的山也不向村里报告一下,说卖就卖了。再怎么样也应该向村委打个招呼呀。”戴光彬愤怒的说。
“他不跟你打招呼你又能把他怎么样?刘远山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年他在队上干什么事情跟村里打过招呼了?”戴伦权讽刺的说。
“那就给他罚点款算了?”戴光彬意向性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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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罚?谁去罚?”戴伦权说。
“以村委会的名义给他罚款,你们看怎样?”戴光彬说。
秘书戴国海坐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听着书记和村长在那里讨论。他们三个人在这里讲了半天,最后决定从刘远山的卖山款里拿出百分上十上交村里,这个事就算完了。
做出决以后,他们三个人就骑着摩托车向刘远山家里走去。
时刘远山正在家里睡觉,听到宅院里有摩托车的响声,就赶紧起来,往外面一看就看见是村委会的人。他想都不用想就已经知道这几个人是“来者不善”的!礼毕!戴伦权说:“你们队上卖山怎么不跟村里打个招呼?要是全村的人都像你这样,那不是乱套了。”
“这些都是队上的事,跟村里有什么关系?我们卖山是为了修水渠,是开会一致通过的。”刘远山说。
“那也应该给村里打个招呼呀,村里同意了你们才能这样做!按理说你这样卖山是不合法的,村里是可以对你做出处理的!”戴光彬仁慈的说。
刘远山本来就对村委会的这几个土皇帝不满,现在又听戴光彬这么一说心里就更气了。干脆就说:“那你们村委会卖了全村的几百亩山林跟镇政府打了报告没有?你们连个组长党员会都没有开,说卖就卖了。难道这样就合法了?前段时间我们队上的一遍山林被人家私卖了你们村委会怎么不做出处理?现在看见我们队上的山林卖了就来这里管事了。”
“村里的事这么多,你把所有的事扯到一起是说不清楚的。刚才我们三个商量了一下,你这次卖山所得的款项应该抽百分十交到村里,你看怎样?”秘书戴国海站在一边说。
刘远山一听,总算清楚了,原来你们是想来这里捞好处的。心想:你们这些村霸吃着锅里的还看着碗里的,让我们组上拿出百分之十的钱?怎么可能呢?就是打破头袋也不行!就说:“我们队上的这笔卖山款是用来修水渠的,不是给你们贪污的,让我交钱是不可能的,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管是去法院还是去人民政府?我刘远山不怕!”愤怒的口气里带着几分坚定。
村委的三个人听他这样的口气,也拿他没办法,只好说:“如果是这样,那就我们先回去再商量一下,过几天再来处理。!”说完就都骑着摩托车走了。
刘远山大声的说:“随你们的便,怎么处理我都不怕!你们这些土皇帝!”……
这批树木被砍倒在山里晒了半个月,干了水气以后,戴吉南就叫了一个马队从山里把木材驮了出来,装上汽车就运走了。自此刘家坪的山岭里就再也看不到了高大的树木,只剩下漫山遍野的柴草和成堆的枯树枝。
第二十五章刘明祥荒宅塑神,刘远山田野施计 〖本章字数:6027 最新更新时间:2012-11-08 20:06:54.0〗——
在刘远山和刘启玉的主持下,刘家坪的几十亩山林总算是处理完毕了。他们俩又以山井村六组的名义把这两万五千五百元钱用定期存款的方式存到了农村信用杜,等到了秋收以后刘远山就会拿这笔钱去修建马凹塘田的引水渠了。
在农村里来说,虽然大部分的年轻人都到天海省等沿海一带的城市打工去了。但是留下的人除了一些妇女老人整天的凑在一起打麻将外,其它的人也是大多不会闲着。各有各的路子,各有各的办法。但归根结底都是在想方设法的搞钱,斗富,攀比。都在想着盖新房,挣大钱,买小车。
对于一个农民来说,种完田以后也就自由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只要不犯法就没有人来管你。但在经济迅速发展的今天,一个农民如果只靠着种田过日子是根本行不通的。好一点能解决全家的温饱问题,差一点连温饱问题都不能很好的解决。同在一片蓝天下,同在一个村民组,人与人的差距是十分显著的。有些人己经盖起了高楼大厦住了好多年,有些人己经买了小车,有些人有很好的挣钱门路。但有些人却挣钱无门,穷困潦倒,一家人都住在一栋破旧不堪的老房子里。
在刘家坪这个小山村里,这几年时尚的楼房也是越来越多了。但是八十年代的老建筑仍占多数,也就是说大部分的人仍然还只是刚刚解决了温饱问题,或者只是在解决了温饱问题的基础上向前迈出了一小步。要想发家致富还得努力打拼一翻才行。看着人家住进了高楼大厦,看着人家的生活如此美好!自己怎能无动于衷呢?于是就形成了一个你追我赶的局面。除了那些常年在外地打工的人外,还有一些留下来的有门路有手艺的人也是一年四季都在想方设法的挣钱。比如说刘启军一年四季都在镇上经营着一个小型的批发部,刘跃进和邓明祥一结束农活就操着砖刀四处搞建筑去了,刘启玉就更不用说了。他每天早上都是先到田里转上一圈,中午太热了就呆在家里编织竹篓子,下午他就蹬着三轮车到各个村庄里去做点小本生意。
在人人为了挣钱而忙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刘家坪的大闲人刘明祥却拿着一套做木工的工具走进了刘家坪农场里的一座废弃了多年的破房子里做起了木工。他的这一举动把全村人都吓了一大跳。不知道他从哪里搞来了一节一米左右的大树桩,用这些斧头,锉刀,木锯,等工具连续几天都在这节木桩上敲敲打打。开始人们都不知道他在这里干什么,也没有人打问他在这里干什么。直到这两天人们才知道原来他是在雕刻一尊神象。哈呀!看来这个老家伙又要开始修练了。
“是练‘邪功’吗?”一些人问。
“好像不是的,如果要修练邪功他应该雕刻一座李红志的神象,但他现在雕刻的是一座观音象!”知道的人解释说。
“哦!原来如此!”
但尽管刘明祥不是修练“邪功”,但他还是被队上的人以修练“邪功”的名义告到了村委会,只是他不知道告他的人是谁罢了。据刘远山估计,人家告他可能因为两个原因。第一,他使用的那座荒宅是队上的,又不是他刘明祥的,他刘明祥凭什么就把这地方给霸占了。第二是因为他确实有过修练“邪功”的前科,一些人认为他死灰复燃,所以就把他在村委会以修练“邪功”的名义告下了。但究竟他想干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刘家坪的老年人当中,刘明祥算是有福气的了。这些年他的三个儿子都在天海省打工,每人都要按月给他寄一笔生活费,他女儿每年也要给他几百元钱花。这样一来,他就生活无忧了。他虽然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但是腿脚却还像年轻人一样的利索,能四处走动。听说前段时间他还跑到广西桂林去旅游去了。回来以后就给村里的其它老人绘声绘色讲述桂林的山是如何如何的美丽,桂林的水是如何如何的好看,桂林的动物园里的一只小骆驼是如何如何的吸引人,讲得是天花乱坠,吐沫横飞。把他的同龄人羡慕得一个个全都张大了嘴巴。他呢?他就一边说,一边抽烟,口里一阵烟雾夹着一阵唾沫星子在别人面前乱溅乱飞。这是他最得意的时刻,估计,这样的时刻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因为这样的时刻他在别人面前找到了自己的优越感。
近几年来他把家里的十多亩田地全部都承包给别人耕种了,他一个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人管他,也没有人马蚤扰他,只是村庄里议论他的人倒是不少。可他全不当一回事!似乎在说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方式。他刘明祥就是这么个人。
自从他把队上的那几亩山林卖了,得了几百元的好处,又受到了全队人的谴责后他就再也不理队上的事了。在他看来:队上的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都是一些见不得别人得到半点好处的人。只要你得到了半点不该得的好处,队上的人就恨不得吃你的肉,拔你的皮。这些“土狗仔”!他常把队上这些不外出打工的人称之为“土狗仔”!前段时间,刘远山开村民会,商量卖山的事他就没有参加。在他看来反正他现在什么也不管了!你卖山也好,卖田也好。反正跟我没有关系,卖到的钱也不会让我来保管,也分不到我手里来!我又何必来管这些吃力不讨好的闲事呢?
近段时间,这个大闲人一天到晚只是东游西荡,今天去赶集,明天去逛街,后天又去什么地方看热闹。钱存够了就出处旅游一下,在家里很难看到他的人。
上个星期,他的三个儿子一人又给他寄回了两百元钱的生活费。拿到钱以后,他突然想起他这辈子还没有去过一次文岗市的云山,是的!云山是这一带的旅游胜地,又离他这么近,他常常在村里听人提起,怎能不去看一下呢?一个来回也就三十多元钱的车费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于是第二天大清早他就乘着公交车去云山了。
来到云山以后他才发现原来所谓的云山也就是这么个“破”地方,全是上坡路,有些地方的坡度还很陡。爬上去就把人累得不行了,他只好坐在旁边的亭子里休息一下,然后再往上爬。可就是云山这么个“破”地方,来这里游览的人还真是不少,一路上到处都是人。他来到半山腰上,只见一座古庙香火旺盛,游客纷纷上香许愿。庙里的和尚端坐在大厅的两边念经诵佛。有些和尚正在为游客解签,算卦,推八字。看到眼前的这一翻景象,他心里突然灵机一动:反正自己现在年纪大了,与其整天的东游西荡还不如像这些和尚一样念经诵佛!搞好了还能挣点香火钱和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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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回来以后,就到队上的这座荒废的屋子里看了一下。这屋子已经不在刘家坪的村庄里了,而是在刘家坪的农场里。这个农场是文革的标志,那些年这个农场里遍地都是花生和玉米,他也曾经在这个农场里辛勤的耕耘过。现在随着历史的变迁这个农场已经荒废了很多年,变成了全村人的放牛坪。这座房子也随着农场的荒废而荒废,现在算起来这座房子快三十年没人住了。他推开门走进去,一股极其难闻的霉臭味赴面而来。但值得庆幸的是这座房子虽然破烂,但房顶尚未漏雨,地面也没有漏过雨的痕?。这地方正好给他建庙!本来几年前他在练“邪功”时就看好这个地方了,在他正打算搬来这里修练时,“邪功”就被定为邪教组织,坚决于以取缔。社会上顿时就掀起了一股取缔这种邪功的狂风暴雨,各类媒体对邪功的罪行纷纷披露,中央的文件在一级一级的往下发,从中央到省市,从省市到各村镇都在打击这种邪功,于是他在村委的迫使下就最终放弃了这种邪功的修炼!
他现在看好这个地方以后,就把这里打扫了一翻……
现在他的观音神象已经雕刻成了,他的床头上已经有了几本<<佛经>>……
村长戴伦权接到六队村民的举报电话后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想不到刘明祥这个老东西又要开始修练这种邪功了。他戴伦权作为全村的村长,既然接到举报电话就不能不管。但是提到刘明祥修练邪功的事,他心里还是有些后怕的。那年,村委会接到了从镇里发下来的关于取缔邪功的文件后,他们村委会当即就组织了一次针对全村十多个村民小组的“严打”,迫使所有练邪功的人停止修练,其他的人在村委会的教育下纷纷改过自新,表示以后决不再修练这种邪功了。可六组的刘明祥却顽固不化,拿着一支土枪和村委会的人对抗。并扬言说:“谁来管我我就搞死谁!他妈的,这些王八蛋,土狗仔!”
当村委会的几个人从他家里的围墙跳进去的时候,只听见土枪“?”的一声响,他以为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就这样牺牲了。后来他才知道刘明祥是对天放枪,并没有打人。从此以后,全村的都知道他刘明祥是不好“欺负”的。仅此一次他就村里立下了永不磨灭的威信!
现在他既然接到了群众的举报电话,他就打算先去了解一下情况,如果群众举报属实,那他就要对刘明祥产取“行动”。但如果刘明祥不是修练那种邪功,那他就不管了,你刘明祥爱怎么的就怎么的吧!又何必给自己惹麻烦。
于是当天下午他就骑着摩托车就沿着刘家坪的公路向刘家坪的农场走去。由于水泥公路只修到刘家坪的村头,而刘家坪的农场又距离刘家坪的村庄有一千多米远。而扁扁这一千米的路程又是一段泥土路,天晴还好,只要一下雨整个路面就尽是泥浆水。即使穿上雨鞋也不好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