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只是这样打算的吗?”
“仅此而已。”
“那你们能付出什么?”
“这不是交易。”酒保笑起来,很温煦。
……
“因为我们需要活下去,所以我带领同学们打开了食堂的仓库。随即,我们遇到了伊尔科技的运输队,他们要求我们上缴这些粮食,我们拒绝,于是发生了一起冲突。应该说,这些粮食本是公司的财产。但这些食物,我们不可能让出来,任何要与我们抢粮食的,是我们的敌人。
“这不是一个太平的世道了,这座城市里的粮食物资,在日益消耗,事实上,我们所有人都应该团结起来,尽可能发展农业,以满足所有人食用的需求,而不是在无穷无尽的内耗里走向灭亡。当我们的学生面对伊尔科技冷冰冰的义体时,他们没有退缩,而残忍的伊尔科技的员工,将两名同学打成重伤,而轻伤者更是有三十九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架势一辆运输车,又逼迫一位司机驾驶第二辆运输车,冲击路卡,试图赶到医院接受治疗。但医院的物资早已经清空。”
他的话语在法庭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旁听席上林言和陶子成闻言已经攥紧了拳头。但周围的成年人们不动声色。
他的话语在法庭外激起轩然大波,游行的人们,原本被压抑的愤怒和声音,再次爆发。
大众的声音,穿过混凝土和钢结构,穿过门窗,在法庭里回响。
方才还平静的观众看客和法官们,在这样的声音里,坐立不安。
边宁继续阐述,“综合医药联盟收走了医院里绝大多数的药品,包括绷带、担架等,竭尽所能,锱铢必较。留给我们的是空荡荡的手术室,是少得可怜的药物,于是我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两位重伤的同学展开手术的。
“有一位同学双腿撕裂,就像两个破口袋一样,肌肉断裂,血在不断渗出来,他一直在和我说,好疼,我告诉他不要怕,其实我心里才怕得要命,生怕他就这样离开人世。然而,另一位不发声的同学,他已经无能为力,生命在他的身体里一点点散去,像是一阵烟雾一样,他在休克和极度的痛苦里慢慢死去。这样的创伤,假使有足够的医生,有足够的药品,根本不至于死亡,然而他年轻的生命终究是永远离开了我们。
“大公司们,黑岛、福陆、伊尔、重工、综医药……你们垄断联邦的一切,你们垄断鼓山的一切!食品、药品、安保、交通、媒体、娱乐、行政,从上游到下游,活在鼓山的人们无时无刻不在被你们剥削。在资源丰富的时代,这样的压迫还可以表现得温情脉脉,但在如今这样危机的鼓山,你们还想夺走我们最后一颗粮食,让我们像野草一样默默无闻地死去,我告诉你们!那是绝无可能!我们必定要斗争到底!一个我会死去,千万个我永不消逝!”
“斗争到底!!!”数万人与边宁一同发声,鼓山的大地上仿佛响起一道惊雷。
那旁听席上,冷漠的看客们从座位上滑落,那高位上的法官们冷汗淋漓,那一具具义体在风中颤栗,荣绒面前的酒保,露出决然骄傲的神气。
“解除封锁。”
“这不是交易。”
“这是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