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弄脏的。”
“我会小心一点。”
“不行……啊……田藤你踩着我的婚纱了……你把我放下……我生理期,我真的生理期……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任青阔别近八年,再次见到夏砚阳。她依旧娇小,似乎高中毕业以后就再没有成长。她甜蜜蜜地拉着田藤的手,示威似的告诉任青,田藤在公车上主动跟她搭话了,田藤收下她给的生日礼物了,田藤毕业不去美国了,田藤笑得很漂亮,提醒她雨天一定要打伞,出门一定要跟妈妈报备……妈妈说如果她表现的好,田藤就会偷偷跟她交往,所以她以后再也不发脾气了。
夏砚阳的妈妈低声说:
“高考前那段时间,她常常自言自语,我一叫她,她就醒过神了,但是一刻盯不住,她就开始念念叨叨。终于高考第二天,她没去考试,缩在床上,谁都近不了身……她一直在喊一个男生的名字,有时候很生气,有时候很温柔,哭哭笑笑的。最开始是找心理医生,医生过来一看就说是精神分裂。他叔叔就是这个病,后来自己跑出去再也没回来。”
任青蓦地想起若干年前夏砚阳看着不远处空荡荡的站牌,像个怕生的小孩一样畏缩而向往的表情。她喃喃地一再重复:他不知道,他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然后忽然嬉皮笑脸地问:感动没有?感动没有?我昨天晚上看的小说,大半夜给我哭的……
“医生说高考压力,再加上她七年暗恋无果,诱发了这个病。那时你们毕业了,我没法去学校打听,就给她几个熟悉的同学打电话。人家告诉我,田藤跟砚阳根本没有交集,普通同学而已。”
任青坐在夏砚阳空荡荡的只有床和真皮沙发的房间里,默默看着夏砚阳像个未经世事的少女一样依靠在田藤手臂上喋喋不休。凉台的风吹起她的裙摆,红的像火。
“田藤,你明天来不来?你要是来,我就带你去看我种的指甲草,你看看我的手,就是用指甲草染的,好不好看?”
“我老是在车上偷看你,你知不知道?你老是带着耳机,咦,你的耳机呢?你是不是弄丢了?我帮你找找。”
“……我放家里了。”
“你的手指真长呀,你看看,长出我一大截呢。咱俩拉拉手,拉拉手,好朋友。”
“黑板上的字不是我写的,任青骗你的,真的,你不要生气。”
“田藤,我妈说我乖乖的,你就跟我交往,我乖吗?”
“田藤,你不要理赵妍,赵妍很坏,她跟我说你是她的,她去美国上学就是为了追你,我去不了美国……”
她忽然情绪崩溃,大声道:“妈妈你为什么不让我去美国!我没病!我没病!我没病!任青在哪儿?妈妈任青在哪儿?妈妈你给她打电话!我要给她打电话!微微姐有她的电话!她也跟我抢田藤!我跟她这么好,她跟我抢田藤!”
田藤离开的时候,轻轻拥抱了夏砚阳,就像拥抱那些他从来没有注意过她的时光,他看着她道:“夏砚阳,我以后不会再来看你了。赵妍长大了,任青长大了,你也该长大了。”
出门时,田藤给了夏砚阳妈妈一张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