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对我说什么。
他脸上的笑只是消失了一瞬间便又重新换回来,自口袋中掏出个东西甩过来。我下意识地接住,是一枚奖章。
“四等宝鼎勋章,只奖给卫国有功者。”
我拿着这枚来之不易的勋章细细看,以宝鼎为中心,四周光芒四射,这是他用命换来的,他的鲜血染在这上面,沸腾着、滚烫的鲜血。
吴应堂笑着问:“你觉得我有没有杀过鬼子?”
我答不出来,他那双手应是握着笔杆写学术论作的手,枪茧不应长在那里,他右手无名指上只留下握笔后的茧便好了。
如果没有战争。
吴应堂收了他讽刺的笑,站起身绕过桌子近身。他摸了摸我的头,像是一位兄长一般:“小安,我希望你能永远不要上战场。”
那是炼狱,是磨牙吮血,是被钢铁机器碾压、以血肉之躯战胜恐惧的绝望。
可是。
我怎么可能不上战场。
这是我的国家啊。
作者有话要说:以防你们打死我,先来个be预警(其实看过《不苏》的小伙伴都知道结局呀)
——
还差四章。
完结倒计时
第17章第十七章
今年过年时我们三个好久不见的好友终于聚在了一起。许是像英德两国要在圣诞节停战一样,接近年关,日军竟也奇迹般地没来骚扰我们,我举着杯子说:“这真是个奇迹。”
陈镜予毫不给我面子,将我拽坐在椅子上嗤笑道:“他们是想憋个大动作。”
日军自民国二十九年秋开始便以小股作战骚扰湘北一带,随着渐渐入冬,日军的作战越来越频繁,我们爆发过好几次小规模冲突。
陈镜予话一落,桌上便安静下来,吴应堂皱着眉愁道:“他们估计就快要打长沙了。”
“第一次狼狈而逃,还不放弃么?”
陈镜予看我一眼,讽刺笑一声道:“不打下整个中国,他们哪知道放弃这一说,胃口大地也不怕撑死。”
吴应堂夹一筷子菜给我,随口问陈镜予:“不过我听说我们师年后会调往淑浦整训?”
“参谋部只得到命令说中秋前后,委员长会过来阅兵。”陈镜予自她碗中挑了几大块肉给我:“你倒是消息灵通?”
吴应堂笑几声:“毕竟广交人脉。我是听第三师的弟兄说的,他消息来源他们周师长。”
“战区直隶部队,德系装备,委员长的心头宝。”陈镜予淡淡道:“也不是没可能拉去后方保存实力。”
吴应堂奇怪地看她:“你不知道整训后,我们要赴缅作战么?”
“西南国际道路危险,英国人在殖民地过惯了雍容华贵的生活,鬼子攻上来就知道投降,以为那群没人性的东西真会遵守《日内瓦公约》。一群饭桶,到最后还得靠我们来收拾残局。”陈镜予嗤笑:“国民政府企图把英美拉进盟友内,又要守好后方运输线,这时候去帮着英国人平定缅甸最好不过。”
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拉拉陈镜予的袖子想叫她给我个解释,陈镜予只是又夹给我一筷子肉,并不答我。我就算是再笨也明白,他们现在说的这些都是自家中带来的消息,其机密程度根本不是他们所能知道的。
吴应堂端着杯子猛地灌了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