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母亲辩护。
钱若水摇头,“我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可她现下所做的,已经超越与我争斗的范畴。她动用了羽林卫,她挟持了平安,国之储君,还囚禁了我,不仅仅是想阻止封后这么简单。可我想不明白,她想做什么”
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敢去想。柳太后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甚至她根本不需要这样做,就已经是权倾朝野。
杜恪辰借着透窗而过的月光,查看她是否安然,“母后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放心吧,这点自保能力我还是有的。”
杜恪辰这才放心下来,可还是有一种浓浓的失望感。她并不需要他,这样的体认,让他无所适从。她一直都是这样,当初离他而去的决绝,也是因为她认为自己可以做到。
但他很快沉下心来,“你先且在殿中歇息,朕去找母后要人,必定把平安安全带出来。”
“其实你想过没有,平安反而是最安全的。”钱若水大胆假设,倘若她想做一些惊世骇俗的事情,就一定要师出有名,而平安就是她的借口。
“那朕可以加重她的筹码。”杜恪辰道:“让她以为可以掌握一切。”
“你想引蛇出洞”
“既然这是一场无法完结的争斗,总要有最后的结局。”杜恪辰亲吻她的额头,“你安心待在这里,朕一定会来救你的,立后大典也必定照常举行。”
钱若水却不这么乐观,“陛下以孝治国,难道要亲手对付自己的母后吗”这会让百官寒心,百姓失望,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君威,也会烟消云散。世家也会不再信任陛下,一个连自己的母亲都会痛下杀手的君王,是不值得辅佐的。人,总是要有弱点,总是要有软肋,才有相交的可能。一个毫无缺点的完人,是值得敬畏,并敬而远之的。
他说:“等我回来。”
说完,他便从暗道消失,书架完好,他的出现如同一场梦,梦醒成空。
钱若水唤出秋蝉,“我们也该行动了,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
秋蝉恭敬地福了福身,“请家主吩咐。”
是的,她还是云家的家主,虽然已经把家主的玉佩交到霍青遥的手上,但她只掌管了云氏的商社,而云家的死士和情报的传递还是由她执掌。她在管易的面前,把云氏交出,也是想让他告知杜恪辰,她与云家再也没有瓜葛,不会再成为他的忌惮。可柳太后已然触及她的底线,虎毒尚且不食子,她竟枉顾大魏的江山,要与她争得你死我活,她也没有必要再处处退让隐忍。
而云氏死士重新出现在禁中,也可能会成为她与杜恪辰之间一道无法修复的裂痕,但她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她不能等到一切都无可挽回的时候,才去追悔。
“密切关注素馨宫的动向,但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报我。”
秋蝉点头,“钱大人那边”
“已经去钱府传信了吗”
“传了,大人说让娘娘不必顾忌他,他已将全府上下安置妥否,崔氏和小郎君在三日前已经被送往城外的庄子,府中剩下大人和一些府兵。”
钱忠英为防大典生变,已事先安排家人出京,没想到还是被他猜中了。
“大人还说,明日一早他会入宫谨见。”
“嗯。”钱若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很多年前,我也被困在宫室之中。那时候正是我临盆之时,我咬牙将平安生出,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疼痛,从头到尾竟是一声都没吭。如今还算是好的,我身体康健,平安也并非嗷嗷待哺,他有自己的判断,虽然力量有限,但他会尽可能地保护自己。”
自幼对他放逐式的调教,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他只身犯险时,能自行处理,而不是哭天喊地,依靠别人的帮助。长老们曾笑她是杞人忧天,可只有她自己清楚,不管是回宫还是执掌云家,平安都需要自幼培养独当一面的能力。虽然他还很小,过早地承受不属于他的责任,会不利于他的成长,可他从一出生就注定是荆棘满路,更是没有资格贪图安逸。
“娘娘,可以先让死士潜入太后寝宫,把太子先救出来。”如此一来,太后手中没有人质,就不会有进一步的动作。
“斩草必然要除根,如陛下所说,既然避免不了,那就把一切都摊开来,一次做个了结。”钱若水沐浴着月色的脸森冷肃杀,“你递消息出去,让父亲明日大闹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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