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什么事也没有犯,我本来是来衙门告状的,却被那糊涂的县官打入了大牢。”
“哦?你是来告谁的?”
“朱城主的儿子朱永富”
此言一出牢房里所有的人都围了过来,睁大了眼睛,七嘴八舌的说道:“你到底有几条命呀?敢来告朱大少爷!”“你不怕朱大少爷吗?连他都敢招惹。”
江待一不屑的说道:“那朱永富不过就是无赖一个,地痞一名,何惧之有?”那大叔说道:“话虽如此,但好汉不吃眼前亏呀!你看看你现在就被打入大牢了吧。”
江待一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周围的人,“你们都是因为什么被关押起来的?说来看看。”
那大叔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突然一天官兵闯进我家里,说我是什么江洋大盗,把我抓走。后来才知道,云水城里出了江洋大盗朝廷限期破案,县令无法就随便抓了个人,我可真是倒霉。”
江待一气愤的说道:“真是荒谬,这样杀良冒功,草菅人命,就没有人来管一管吗?”
旁边有一个人道:“朱城主最初的时候将这云水城里治理的还是不错,可能是年纪大了,身体也多病,懈怠了城中事物,又对他那儿子颇为纵容,慢慢的也就不理政事了。”
江待一转头问道:“这位大哥,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唉……我和你一样得罪了朱家,说起来都是喝酒误事,那天和朋友喝了点酒,在回家的路上不小心撞到了朱大少爷,天黑我又喝了点酒,没认出来那人就是朱大少爷,我刚要道歉就被一帮人围上了,对我拳打脚踢,我练过一些工夫,就还手把他们给打了,混乱中也把朱大少爷给打了,结果,结果就这样,你也看到了,被关进大牢了。”
江待一的眉头锁的更紧了,心中的不平之感更甚,怒火烧的嗓子似乎有些沙哑了,沙哑的问道:“大家把自己的遭遇所有的不平都说出来!今天就让咱们一吐为快!”
“好!今天大家说个痛快!”众人都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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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与江待一年纪相仿的大男孩举起手,叫道:“我先来!我是……”
牢房里那铁窗的影子一点点随时间移动,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影子与黑暗融为一体。江待一站起身来,舒了舒筋骨,蜷坐在地上一整天了,身子有些酸痛。这一天江待一听着狱友们的遭遇,从最初的愤怒到同情最后到悲哀,江待一低头看着一张张无辜的面孔,坚定的对众人说:“你们放心,我定会还你们个公道,不会让你们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呆太久的!”
一个满不相信的声音响起:“算了吧,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唉……,咱哥几个发发牢马蚤就算了!”大叔说道:“小兄弟,我知道你是个好心的人,但是,这种大话还是不说的好,免的再惹上什么祸事,天色不早了,早点睡吧。”说罢,打了个哈欠,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倒头呼呼大睡起来。
看见大叔睡了,众人也纷纷躺下了,唯独江待一还站在那里,思考着自己的心事。江待一一直想摸清官府的情况,而今天朱永富来医馆寻衅滋事正好给他一个来官府的名目,把自己关进大牢也是江待一的计划,毕竟只有自己深入牢房里查探一番才能听到最真实的声音,只不过没想到,这云水城的县官居然如此昏庸,弄出这么多的冤假错案!
江待一闭着眼沉思了良久,倏地睁开了眼睛,剑眉星目间透着坚定,像是刚刚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自顾自的说道:“不再犹豫了,是时候该出手了。”
江待一双手抓着牢房的铁栏,头贴在上面,冲外面喊道:“来人呀!快来人呀!”一个狱卒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不耐烦的叫道:“喊什么喊,不知道老子正喝酒呢,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罢,还打了个酒嗝,一股难闻的气味飘来,江待一皱着眉,忍着恶心,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这位大哥,你能帮我拿纸笔过来吗?我想写封信,麻烦大哥行个方便。”江待一边说边从怀里掏出锭银子塞在狱卒的说上。
掂了掂手里的银子,狱卒露出了一个贪婪的笑容,“哈哈……好说,好说,我这就给你拿纸笔去。”看着转身出去拿东西的狱卒,江待一苦笑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也居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狱卒很快的就拿了纸和笔回来交给了江待一,江待一飞快的写好了信,装进信封里,说道:“麻烦狱卒大哥帮我把这封信送到城西的千金堂交给一个叫李靓的姑娘。”狱卒摆出一个为难的表情,挑了挑眉毛,右手的大拇指与食指蹭了蹭,“这个……”
“哦”江待一立刻明白了狱卒的意思,手向怀中摸去,可是怀里已经是空无一物了,糟糕,江待一心里暗叫,现在真是尝到了一分钱憋倒英雄汉的滋味了,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装出一脸严肃的表情,紧张的说道:“这封信十万火急,你要是帮我把信安全送到,至少要分给你一百两银子,但是现在我现在身上没带那么多,但是你把信交到我师妹李靓手上,她一定会重重打赏你的!”
狱卒明显动心了,但有些犹豫,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万一是这小子诓我怎么办?天都黑了,还跑到城西那么远去送信,最后我要是什么也没捞到岂不是很吃亏?
江待一看出了狱卒的小心思,接着说道:“我人都在这押着呢,我怎么敢骗你?你还有什好不放心的?”
狱卒心想也是,就走这一遭吧,毕竟是一百两银子呢,自己可能一辈子也攒不到那么多的钱了,就算到时候他赖账,我也顶多是白跑一趟,没什么大损失。
狱卒点了头,“我就替你跑这一趟,到时候可别赖账!”江待一连忙点了点头,“你就放心吧,不会赖账的”心里却想,师妹会给你才怪!
看着走出去的狱卒,江待一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到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狱友们,摇了摇头,轻声道:“看来今夜注定是无眠了”江待一抬头望着窗外的那一轮皓月,心中又想起了八岁的时候认识的那个唯一的朋友,每每江待一难以入睡的时候,都会望着月亮思念着一个人,虽然相隔千里,但至少我们看到的是同样一轮明月。
或许思念真的能通过月光来传递。
“惠羽,你还好吗?你可还记得我?”江待一望着窗外轻身说道。
襄京,丞相府
难以入睡的文惠羽,起身打开窗,望着天空高挂的明月,月亮上似乎倒映出在世界另一个角落的那个人的样子,文惠羽轻声道:“无忧,你还好吗?你可还记得我?”
咚咚……千金堂的大门口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李靓急忙跑过去开门,“一定是师兄回来了”打开门却看到是一个一身酒气的狱卒,李靓闻到这令人作呕的酒气,皱了皱眉头,没好气的问道:“你是谁呀?来这有什么事?”
狱卒从怀里拿出信件,问道:“你是李靓李姑娘吗?”
李靓皱着眉打量着眼前这个人,这个人自己明明不认识呀,狐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本姑娘的名讳?”狱卒把信交给李靓,回答道:“你师兄说这是十万火急的信,让我交给你。”
李靓一听十万火急立刻把信拆开来看,一旁的狱卒还继续的说道:“还有,还有,你师兄说,你会打赏给我一百两银子。”虽然有些不好意思向一个小姑娘要银子,但是还是厚着脸皮说了出来。
可是李靓根本就没听狱卒接下来说的话,只是自顾自的把信看完,看完信之后就匆匆的进去了,把门重重的关上。
“喂,喂!”可怜的狱卒用力的拍着大门,喊道:“不给一百两五十两也行,四十两,实在不行三十两!”
李靓丝毫没被门外那撕心裂肺的惨叫所影响,趴在江待一的房间的地上,手在床底下摸索着,终于在床底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从盒子的夹层里取出了一块金牌,金灿灿的牌子上面刻着龙的图腾,彰显着这块金牌与非凡的地位。“找到了!”李靓兴奋的叫道,把金牌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又飞快的跑了出去。
看见千金堂的大门一下子又打开了,本来打算回去的狱卒眼前一亮,连忙走上前去,“怎么?想起来给赏钱了!其实我没那么贪,赏银数,咱们可以商量……”
李靓直接忽略这个喋喋不休的人,径直走到狱卒来时骑的马前面,拿着缰绳问道:“这个是你的马?”正在对着空气讲话的狱卒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打断了,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借来一用”说完李靓便利落的翻身上了马,用力的夹紧了马肚,一挥马鞭,扬长而去。
“啊!那是我花五两银子买来的马呀!喂,你停下来!快停下!”可留给他的只是一阵尘土和正一点点消失的身影。
“我的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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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西郊外荒凉的旷野上,这声惨叫划破了夜的寂静……
19搬救兵
“驾,驾”李靓策马在空荡荡的路上疾驰而过,心里还在回想着信中的内容。
师妹:
云水城的水的确很深,我不能再坐以待毙的等下去了,我房间床底的盒子夹层中有一块金牌,那金牌是我江家的信物,你拿着金牌去找云水城的刘总兵,他是我父亲的旧部可以信任。你向刘总兵借兵,他看到金牌后自会答应,派一队精兵连夜去包围杨家村,明日一早再与总兵一起来大牢接我出去。一定要给我办的妥妥当当的,明天有你威风的时候!
李靓的嘴角上扬,心中想着,明天那个姓朱的猪头,和那个苍蝇一样的县令知道师兄是堂堂的少将军小侯爷,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明天有好戏要上演了!心中想着也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用力的一挥马鞭,大喝一声“驾”
骑马骑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总兵府,“吁……”勒住马,李靓轻巧的跳下了马,也顾不上栓马,直接跑到门口用力的拍着总兵府的大门,“快开门!快开门!我有要事要求见总兵大人!”
过了好一会,一个老管家打着灯笼,迷迷糊糊的走到了门口,开了个门缝问道:“是谁呀?这大晚上的有什么事?”
李靓抬起一只手臂压在门缝上,防止这个老管家再突然把门关上,大声说道:“快叫你们老爷出来,我有要事找他!”老管家可能被李靓的大声吵醒了,睁开了惺忪的双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十几岁面容娇好的小姑娘,不耐烦的说道:“去去去……别在这胡闹,总兵大人岂能是你一个小丫头说见就见的。
李靓着急的说道:“我是将军府的人,耽误了事,你吃不了兜着走!”老管家满不在乎的说道:“你骗谁呢?这云水城只有我们总兵府,哪来的什么将军府?”
李靓见与他这个食古不化的老人家多说无益便推开了他,直接闯了进去,大喊道:“总兵大人,我有要事求见!”
正在府中睡觉的一众家丁,侍卫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吵闹声惊醒了,纷纷起身点灯,出来查看。正字睡梦中的总兵也被吵醒了,披了件衣服出来了,大声问道:“是谁深更半夜在我府里吵吵闹闹?”
李靓看到出来的总兵,心中欣喜,脚尖轻轻点地,身体前倾,飞身跳过挡在身前的一众的家丁侍卫,一眨眼的功夫就站到了总兵的面前,总兵不禁赞叹道:“好厉害的轻功!”
这要是在平时李靓一定好好的受用这话,但是现在也顾不得炫耀,直接拿出金牌,问道:“总兵大人,这金牌你可认得?”
虽然是在夜晚,但是着月光,也看到这熠熠生辉的金牌,金牌上栩栩如生的金龙似乎在宣示着它无上的权利。
总兵定睛一看,惊呼一声:“大……大将军的金牌!”连忙跪下,谦卑的说道:“下官叩见镇国侯!”在庭院里的众人看到自家的主子下跪,也连忙都跟着跪了下去。
看到所有人都低头跪在地上,李靓心里有些打鼓,这些人跪我干嘛?我又不是什么大将军?
整个庭院都出奇的安静,一阵冷风吹来,李靓打了个寒颤,晃过神来,看着一动不动跪在地上的总兵,说道:“总兵大人,您快起来吧”
总兵抬起头来恭敬的说道:“谢大将军”
李靓扶起总兵,说道:“总兵大人,我们进去说话吧。”总兵点头,腰部微弯,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姑娘,这边请”
李靓随总兵进了屋,被总兵奉为座上宾,总兵对李靓做了个揖,问道:“敢问姑娘您是何人?怎么会有如此重要的金牌?”
“总兵大人,您不必如此多礼,这样会折煞我的,这是我师兄的金牌,是师兄让我拿金牌来找您的。”
“哦?那你师兄是谁?”
李靓嘴角微微上扬,幽幽的说道:“江待一”
总兵皱着眉头喃喃道,“江待一?江待一?姓江,莫非……”突然双眼猛的一睁,“莫非是少将军?!”
“不错!”
“那少将军现在何处?”
李靓撇撇嘴说道:“师兄呀,在大牢里关着呢。”
总兵瞠目道:“是谁敢把少将军抓起来?整个云水城够资格抓少将军的怕是还没有!”
“还不就是那个糊涂的县官林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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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就带人去大牢把少将军救出来。”说着便向外走去,李靓拉住总兵,道:“先别急,师兄让我借一队精兵先去包围杨家村,待到部署好之后,我们再一起去官府救师兄出来。”
“杨家村?这干杨家村何事?”总兵疑惑的问道,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清头脑。李靓摊开手,说道:“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就先照师兄的吩咐办吧。”
总兵点了点头,“我即刻就去召集人马,姑娘先在此歇息一会儿。”
虽然总兵在尽力的召集人马,但深夜点兵的确是有些费事,等到点齐三百精兵的时候已过子时了,三百精兵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正悄悄的赶赴杨家村。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黑暗一点点消失,阳光慢慢透过云层射出,这所有的黑暗与阴谋注定要在阳光中一点点消逝……
忙活了一整夜的李靓看着东方已经泛白,感觉有些乏了,但还是抖起精神对总兵说道:“大人,差不多是时候该去官府接我师兄了。”
总兵点了点头吩咐一个副将在这里留守,便和李靓一起骑马赶去官府。
一大清早,牢房里就有一个狱卒破口大骂道:“好你个臭小子,敢骗我!害的老子大半夜的辛苦为你跑一趟,到最后银子没捞到,还丢了一匹马!”
无视狱卒唾液四溅的大声咒骂,江待一靠着墙坐在地上,气定神闲的望着窗外,自己算计着时间。“喂,你个臭小子,说话呀!快把马钱赔给我!”江待一还是望着窗外,没有搭腔,气急败坏的狱卒吼道:“好你个臭小子,以为不出声就就没事了?你是不是以为老子不敢动你呀?”
狱卒掏出钥匙打开牢门,一把揪起坐在地上的江待一,“你倒是说话呀!信不信我把你打得皮开肉绽的,连你爹都不认识你了?”
江待一打掉狱卒抓着自己领口的手,整了整衣襟,说道:“再过一会儿,我就有份大礼要送给你,只不过怕你有些承担不起。”
“你以为你是谁呀?有什么是老子承担不起的”
江待一笑了笑,“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话音一落,砰地一声,牢房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了。狱卒大叫道:“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到大牢来撒野!”
狱卒拿起挂在腰间的配刀,向门口跑去,却看到五花大绑的林县令的跌被人跌跌撞撞的推了进来,狱卒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问道:“大……大人,您怎么这幅摸样?”
“让我给绑的,如何?”白衣少女走了进来,“是你,就是你抢了我的马!”狱卒认出了李靓,刚要发作,穿着一身盔甲的总兵走了进来,沉声说道:“林大人,快带我们去见少将军。”
“是……是”林县令用有些发抖的声音答道,在一旁的狱卒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时候这大牢里多了个少将军?
林县令走到江待一的面前一下子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