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都是汗,散场的时候已经是又饿又渴。他随手拉上从小一直玩的很好的玉宁王世子姬莲,一起来太和楼吃饭。
谁想就那么巧,陆蘅之护着夏真真才出归云楼,姬藜二人就到了。
姬藜抬眼看看夏真真,又看看陆蘅之,心中有些不快。
“小舅舅。”他按捺住心下的烦躁,上前和陆蘅之打了声招呼。
陆蘅之随口嗯了一声。
这个外甥的心思他还是知道一二的,虽然他辈份上高了一截,可换心而论,若他的意中人身边站了其他男子,他必然也是会恼怒的。
姬莲和陆蘅之也认识,朝他点了点头,客气道:“长恩侯世子。”
陆蘅之拱手,“见过玉宁王世子。”
姬莲摆了摆手,“你我多日不见,今日倒是巧遇。”他眼睛落在一旁的夏真真身上,眼睛一亮,“姬藜,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就是你那个表妹?”
姬藜心头正不痛快,没理睬他,两步走到夏真真面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一对好看的眉毛蹙到一起,“表妹,你怎么……”他正要问清楚她怎么会和陆蘅之在这里,忽然眼尖地瞧见了她面上有才哭过的痕迹,心中火气蹭一下窜起,“你怎么哭了?谁惹你哭的!”
夏真真被姬藜吓了一跳,怔怔望着眼前风风火火的少年,一时忘了反应,直到腕骨传来刺疼,她方意识到姬藜的举动有多不合宜。
“表哥你放手,好疼……”夏真真撇撇嘴,眼巴巴的望向陆蘅之。“小舅舅……”她比了个口型,玉佩。
“……”
没能置身事外的长恩侯世子按下心中腹诽,只好上前一步推开姬藜的手臂,不冷不热的道:“姬藜,你弄疼真娘了。”
姬藜被推得后退一步,“小舅舅,你竟然推我……”
眼见姬藜就要当街发火,陆蘅之不慌不忙地祸水东引,“惹哭真娘的人不是我,是成王,你莫要误会。”
他见姬藜还不信,就把早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真娘被成王那般羞辱了一番,自然羞怒不开心,我便带她来这里吃点东西散心,免得回去了让她家里人担心,好不容易劝好了,正要送她回林家。”
陆蘅之稍稍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七分真话里夹着三分假话,听着倒有鼻子有眼。
“眼下时间不早了,我先送她回去,不然芸姐姐该在家里着急了。”陆蘅之拦住了要一同跟去的姬藜,“你留下陪玉宁王世子吧,改日再去看你表妹也一样。”
姬藜看着夏真真上了马车,目送他们离开,神情不虞。
“怎么了,不是拉我来吃饭的吗?杵在门口干什么?”姬莲瞧了出好戏,心情不错,搂着姬藜上了太和楼。“走走走,去喝两杯!”
*
午睡后,夏真真去了林二太太房里。
林二太太将茶杯递给女儿,笑问道:“今日玩得可高兴?”
夏真真点头,眸子一闪一闪,“高兴,去看舟的人可多了,我跟哥哥半路遇见了小舅舅,就随他去了长恩侯府的看台……”接着,她把在陆家看台上发生的事情说给了林二太太听。
“娘,我们家和崔家是怎么回事?”夏真真面上露了两分委屈,“她们崔家为什么总和咱们家过不去呢?”
林二太太听到成王说的那些混帐话,气得浑身发抖,好端端的女儿被人出口中伤,她心底忍了十几年的陈年往事,终于一气之下脱口而出,恨声道:“她们家还能为了什么,不就是当年你父亲没看上那崔瑶和崔珊!”
“……”
夏真真这才弄明白,源头是林二老爷当年惹下的桃花债。
“可崔瑶不是、不是进宫当了贵妃了吗,难道她当了贵妃还惦记爹?”夏真真睁大眼睛,磕磕巴巴,满脸不可思议道:“她就不怕皇上知道了……”
若她没记错的话,当今的那位,性子怎么都不能算是好吧!
林二太太气道:“她怕什么,她就是个疯子,她只怕不能给我和你爹带来更多更大的麻烦!她平生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我和你爹倒霉受罪!这些年她何曾消停过?若不是忌惮那位喜怒无常的性子,我们又何必一再投鼠忌器!”
一刹间,醍醐灌顶,夏真真腿一软。
林家之所以满门被诛,不会还有这个原因在内吧?
夏真真隐隐约约觉得自己触摸到了真相边缘。